她敢装睡,顾笙就敢下药。
她相信顾笙能做的出来。
谢霜霜睁开眼睛,悻悻的笑了笑“我若是刚才是幻觉,你信吗?”
顾笙轻叹一声,声音略带惋惜“本来都打算把你炮制成睡美人了。”
“本宫的阿又惯爱寻死。”
“炮制成睡美人,既能助阿又实现多年夙愿,本宫又能得一件稀世珍品收藏。”
“一举两得。”
“可惜了,可惜了。”
谢霜霜美眸圆瞪,眼底溢满诧异和慌乱。
真正的美人,何时何地都美的让人心动。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顾笙下意识有种蓬荜生辉的受宠若惊,好似被镶了金边,变得更值钱了。
当年那个又丑又瘦又拧巴的野小子,到底是怎么变成风华绝代的倾城佳人的。
这哪里是爆改,分明是大变活人。
“我现在已经不寻死觅活了。”
谢霜霜一改往日的高贵冷艳,白皙纤长的手指不安的缠绕着衣角,吞吞吐吐,就好似面前是一言不合张开血盆大口吃人的凶兽。
顾笙挑眉,伸手将谢霜霜无所适从的手握在手里。
天可怜见,终于能理直气壮贴贴了。
“承认你是阿又了?”
闻言,谢霜霜身体一僵,头垂的更低,嘟囔着“否认有用吗?”
不用想也知道是义兄提点了顾笙。
要不然,就凭顾笙那双就像是眼眶镶嵌了俩琉璃珠子的摆设眼睛,天荒地老,也难有头绪。
“没用。”顾笙掐了掐谢霜霜的指腹,继续道“所以,你坦白吧。”
“当年没本宫的允许,你竟然从国寺逃了。”
“本宫以为你寻死成功了,挫败的给你点了盏长明灯,烧了不少纸钱。”
谢霜霜的手如霜雪冰凉,小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无声的抗拒着。
顾笙硬起心肠,不打算给谢霜霜继续逃避的机会。
有些坎是一条难以跨过的鸿沟,一座难以翻越的高山。
一直逃避,坎就一直在。
指不定什么时候冒出一个碰钉子,扎的人血肉模糊。
人活着,总不能连个坎都不如吧。
粗俗点说,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不知道从何说起,那就从头说起。”
“若从头说起,你还是无话可说,那就当你我不相识。”
“都说相爱相杀,本宫都杀了你那么多次,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
有没有相爱不重要。
重要的是,真的相杀了。
顾笙故意冷下声音,硬逼着谢霜霜面对。
她并非咄咄逼人,也意不在探究谢霜霜的秘密。
实在是这么多年过去,谢霜霜都无法自渡。
沉默,在一点点蔓延。
顾笙不着急,有的是时间等谢霜霜开口。
良久。
谢霜霜蓦地攥起顾笙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
“有什么感觉吗?”
顾笙:!?(?_?;?
这是没掏银子,就能说的吗?
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顾笙诚恳的捏了捏,平坦到有些凹陷的触感,让她瞬间白了脸……
这……
这已经不是发育好不好的问题了。
顾笙悚然大惊,似是被雷电击中一般,猛的缩回了手。
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会伤了谢霜霜的心。
“你……”
“我……”
以聒噪碎嘴子着称的顾笙,语塞了。
谢霜霜故作云淡风轻的弯弯嘴角上扬,调笑道“我知道你无恶意。”
顾笙的眼神只有澄澈的惊讶,不见分毫嫌弃。
谢霜霜突然涌现出一股子勇气,就如早已干涸多年的泉眼再一次复涌。
或许,除了义兄,也还是会有人接受真实的她,带着缺陷的她。
顾笙,从不能以常理度之。
“我以为你会问我是不是男扮女装呢。”
谢霜霜的嘴角缀着浅浅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凄楚。
顾笙重新握住谢霜霜的手,眉眼上扬“当年在国寺,你长得又瘦又小,声音还又像公鸭子似的,一说话就扯着嗓子嘎嘎嘎,本宫真就把你当成了个野小子。”
“可现在,你骨架纤细,眉眼精致,又无喉结,我得多瞎才会觉得你是在男扮女装。”
“我可是聪明着呢。”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那她一定会在国寺的佛像前说一句“佛祖啊,她可不是什么野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