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随便在上京城的大街上拉一个三岁稚子,都不会相信奉顺夫人的鬼话。
想到这里,顾笙面上露出几分假惺惺的不忍“奉顺夫人到底也是先皇的乳娘,哪怕你对本宫和陛下大不,本宫和陛下也不忍强人所难,需念及旧情。”
“既然奉顺夫人家贫无底蕴凑不出白银十万两,那不如就抄家吧。”
“抄出的银两,不管多少,都代表奉顺夫人的悔过补偿之心,陛下和本宫是不会嫌弃的。”
“谢督主觉得本宫的建议可行否?”
“能否再为奉顺夫人网开一面?”
谢逾心神微震,半是惊讶半是欣喜。
终究是出自武安公府,一点就明。
顾笙若想,兴许能真正成为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既是皇后求情,那便再通融一次。”
“奉顺夫人,你可得记皇后的大恩,日后当谨言慎行,莫言不之语。”
“来人!”
谢逾微微抬手,下令。
“不,不用。”奉顺夫人嘶吼出声,惊的枝头鸟儿纷纷不安鸣叫乱窜。
“老身,老身愿意出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白银,是很多。
但她拿得出!
顾笙瞪大眼睛,手掌轻掩朱唇,担忧着提醒“奉顺夫人,你真的有十万两吗?”
“不用勉强的。”
“陛下和本宫都不是锱铢必较的人。”
奉顺夫人咬牙切齿。
是!
你们是不锱铢必较!
你们直接抄家流放!
真不要脸啊!
奉顺夫人对顾笙的厚颜无耻再一次大开眼界。
“不勉强,不勉强。”
“老身有错在先,自当弥补。”
短短两句话,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还混着血水。
“真的吗?”顾笙再次确定,声音里是若有似无的遗憾。
“真的。”奉顺夫人咬牙。
顾笙眼眸一转,又起幺蛾子,一脸惊讶“陛下,奉顺夫人好阔绰,十万两白银说给就给。”
“这年头,做乳娘都这般富有吗?”
“是臣妾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了。”
萧砚随若有所思“要少了?”
帝后一唱一和。
奉顺夫人:……
奉顺夫人忍无可忍,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眼看着就又要晕过去。
顾笙矫揉造作的开口“这要是晕了,是不是就只能抄家了?”
闻言,奉顺夫人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努力保持着清醒,摇摇晃晃的行礼“老身府上的下人就候在宫门外,望陛下、娘娘、谢督主,允许老身去吩咐一声。”
顾笙笑了笑“奉顺夫人请便。”
这可是送财童子啊。
对待送财童子,当然得温柔和善。
谢逾扔给一旁伺候的小太监一块腰牌。
小太监双手接过,快步朝宫门外走去。
“去宣太医。”
顾笙温声吩咐道。
既然谢逾决定再放奉顺夫人一条生路,那她也得抓住这个机会。
万箭穿心和千刀万剐的下场,说明了好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这世上有太多的人,不明事实,人云亦云。
那经营一个好名声,或许来日就算天命难改,亡国丧命的结局不变,好歹能换个体面的死法。
嗯,那便让死里逃生的奉顺夫人再发光发热,美化她和萧砚随的死法儿吧。
这哪个宫人还没有个七大姑八大姨九大舅十姥爷家的亲戚。
不怕没人知道她和萧砚随的善良仁爱。
“要宣最擅长治外伤的太医。”
“万不能让奉顺夫人的身体留下隐患。”
“这三十杖刑,真真是打在奉顺夫人身,疼在本宫心啊。”
温温柔柔的话语,听在奉顺夫人耳中,如同阴风阵阵里,毒蛇吐着蛇信子在她耳边徘徊,下一瞬就能伸出毒牙咬死她。
闭嘴吧!
快闭嘴吧!
萧砚随眸光潋滟的看着顾笙装腔作势。
笙笙就该是这般小模样。
奉顺夫人府上的下人来的比太医快。
一见奉顺夫人后背外衫上的血迹,慌神害怕,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行礼都不利索。
“你回府,取十万两白银,即刻送入宫。”
“莫要走漏了风声。”奉顺夫人低声嘱咐。
她若还想在上京城的贵妇圈里保持如今的体面和尊荣,就绝不能为人知晓她的狼狈。
那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好巧不巧撞上了背着药箱前来治伤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