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画在邹家看到了方义,见方义依旧如往日一样神采奕奕,这才终于放心了。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该不会是一直住在……这里吧?”钟画四处打量了一下邹家简陋的石头房子后,认真地问方义。
方义的脸上却不知不觉中拂过片片迷茫,他皱着眉头看向大门外碧波荡漾的太仓湖,一时间沉默了起来。
章尧猜测此刻的方义一定是还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因此便笑着对钟画说:“方义刚刚经历了一场人生的劫难,你就多给他一些时间好好思考一下吧。”
“这件事还需要思考吗?”钟画冷笑了一声,“与其住在这样简陋的石头房子里,那还不如住进我们钟家大院呢。”不过,紧接着,她的语气又忽然软和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方义,“重要的是,你的姑姑和姑夫整天都在家里为你担心呢,你就这样一直躲避下去都不想再见他们了吗?”
一听到钟画提起姑姑和姑夫,方义的心就猛地震颤了一下。他的确感觉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们了,尤其是这次经历了这样的牢狱之灾后,更感觉与姑姑姑夫之间似乎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
钟画见方义迟迟不回答她,却只一个劲地独自对着湖面发呆,便又说:“你要是担心公安局会找你麻烦的话,那就不必要了!只要让我爸爸出面,替你跑一趟公安局就行了。况且,真正的杀人凶手已经找到了,按理说,公安局那边反倒应该向你道歉呢。连曹局长那么精明的神探长居然都抓错了人……”
章尧在一旁看着,心里莫名有了一些不舒服,他对钟画说:“想让公安局向方义道歉?那怎么可能!你以为公安局是你们钟家开的呀?他们想随便抓人倒是可以,但是你想随便让他们道歉,那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钟画见章尧抢白她,心情愈加不好了,“章尧,你今天是站在我这边呢,还是站在方义那边?我可不想跟你进行无谓的争辩!”
章尧将双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向外一摊,“你问我站哪边?我怎么知道!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恐怕只能选择站在……你们中间了吧?”
方义听出了章尧和钟画对话中的火药味儿,于是连忙站起身来劝阻:“好了,你们俩别为我伤了和气!难得今天在一起好好聚聚,那我们都开心一点岂不好?”
钟画知道方义这是在引开话题,同时也是在逃避回答她的问题,于是赌气不理他们,一个人走出了大门外,站在湖边对着湖面上往来的船只发呆。
方义白了一眼章尧,悄悄地责怪:“都怪你多嘴!明明知道她已经在较真了,还跟她争论。”
章尧本来心里就不爽,现在见方义不但不替他说话,反而责怪他,也赌气了,独自坐在石桌旁狂喝茶,喝了一杯又一杯。
方义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对章尧说:“算是我错了,行不?我们三个很久很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了,别的都先别说了,一起开开心心地过一天吧。”
屋子里的空气渐渐地凝固了起来,像墙壁上的一块块石头一样,那么硬,那么凉。
钟画正站在岸边生气时,忽然感觉头上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抬头一看,只见树上蹲着一只小猴子,正摘树上的一种红色浆果往她头上丢。
“啊?哪里来的野猴子!”可把钟画给吓坏了,一边叫喊一边转身往屋里奔跑。
屋里的方义和章尧听见钟画在外面大呼小叫,慌忙从跑了出来。方义和钟画正好对面撞了个满怀。钟画忽然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方义,叫着喊着:“那儿有只野猴子!它还拿果子砸我……”
一旁的章尧见到钟画扑在方义肩头半天也不撒手,便径直走过来将钟画给拉开了,“看看你这样子!连天舟路都无所畏惧地独来独往,怎么忽然怕起一只猴子来了?别怕,那是方义的……另一个好朋友,就像翔哥一样。”
方义当然对刚才的情景感觉有些尴尬,正觉得没台阶下时,忽然听见从章尧嘴里蹦出“翔哥”两个字来,他连忙接过话茬说:“对了,我正想要告诉你们俩,翔哥它已经恢复飞行能力了,它又能飞了!”
这一招还真管用,钟画和章尧立刻看向方义,异口同声地问:“真的吗?”
方义欣喜地说:“当然是真的了!这话还能有假吗?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它。”
于是,钟画和章尧跟着方义一起去外面找翔哥。
可是,不论方义怎样吹口哨,就是不见翔哥出来。正当三个人都很着急的时候,忽然听见湖面上传来邹小清的声音:“翔哥在这里!”
方义,钟画和章尧连忙循声朝湖面上望去,果然见翔哥飞在空中,跟着邹小清正一起往家中赶。那画面很美,很美!
章尧不自觉地又开始快速在脑海中构图,他想将眼前的这个画面给永远地保存下来:一个身穿花布褂子、赤脚撑竹排的大眼睛姑娘和一只在她头顶展翅飞翔的小灰鸽子,近处的湖水那么绿,远处的山色那样青……
同样擅长作画的钟画,此刻头脑中自然也有这样的一幅绝妙画面,可是她却没有像章尧一样的心情想把它给画下来,而是很想立刻将它给破坏掉。一想到方义这么多天都和邹小清待在一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