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玉告诉方义,慧子那天去金禅寺烧香拜佛回来后,当晚就生病了。柳大夫说,一是受了惊吓,二是受了风寒。后来吃了药,身体倒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可是精神状态却让人担忧。
“你姑姑以前一直在清洲村生活,是吗?”唐佳玉问方义。
“是的。姑姑自从嫁给了姑夫后,就一直待在清洲村,除了上乌岭镇外,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方义如实回答。
唐佳玉微微点头,“黄天说,那天你姑姑在金禅寺后面的那条山道上被一只突然惊叫的猴子给吓到了。我想也许是受惊吓过度,所以才出现了现在的状况。她现在一定很希望陪伴,很希望被人保护,只好叫你回来暂住一个月。等姑姑的身体完全康复后,你再回寺里去。”
方义听到唐佳玉说这番话时,顿时心里犹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难怪前两天小宝一直硬拉着他往寺院后面的山道上去,还不停地模仿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可很遗憾的是,小宝的演技实在是好,但剧情似乎太复杂,导致方义最终没看懂小宝自导自演的这场戏。
怎么巧?难道是和姑姑有关?不会是小宝吓坏了姑姑吧?不会,肯定不会!小宝从来温顺可爱,也特别灵巧智慧,它不会轻易去吓唬别人的。方义的脑子开始有点乱了。
回到房间后,方义静静地坐在窗前思考。他多么希望小宝能够开口说话,把那天在山道上发生的一切用语言表达出来,那样的话,真相也就清楚了。但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相信小宝会突然无缘无故跑到那条山道上去吓唬姑姑。只有一种可能,小宝当时恰巧发现姑姑身处危险之中,不得已才挺身而出,结果救了姑姑一命。
可是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小宝忽然跑去了那条道上,还正好遇见了身处危险的姑姑?
方义的脑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设想出各种情境,不断地猜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唐佳玉想的这个法子还果真奏效,自从见到了方义后,慧子的情绪稳定多了,精神也在一天天地恢复。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方义一直想让姑姑亲口说出那天山道上发生的一切,但看见姑姑现在这个样子,担心再提起那件事的话,她的状态可能又会变得很糟糕。无奈之下,他只好决定另外想办法。
钟画又在家里见到了方义,这让她开心不已。不过,她原本不想让方义知道姑姑生病的事,可是现在,方义不但知道了,还要在家里待上一个月陪伴姑姑。一喜一忧相对垒,最终还是喜悦战胜了忧愁。
方义回到钟家大宅后,钟画每天都笑呵呵的,不但心情大好,连穿着打扮也比从前更美了。
钟琴和钟棋总是拿她开玩笑说:“二姐一见到方义,不但胃口好了,笑容多了,人还变得更漂亮了。要不,我们就去告诉方义,让他从此以后就留在咱们家吧。”
钟画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便掩饰说:“你们真是大惊小怪!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来了,天气好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而且再也不用穿笨重的厚棉袄了,可以穿好看的春装了,人当然一下子就变漂亮了。你们俩只知道用嘴巴说我,怎么不去对着镜子照照你们自己,看看你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变得更加漂亮了?”
要说“强词夺理”,谁也强不过钟画。她三言两语就把钟琴和钟棋说得云里来雾里去,最后居然真的各自跑回房间,照镜子去了。
这天午饭后,钟画来到慧子的房间看望她。见慧子的脸色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笑着说:“慧子姑姑,现在有方义陪在你身边,你就什么都不要怕了。他会保护你的!”
慧子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缓缓地说:“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只要有方义在,我就什么都好。真是不好意思,最近让你们都操心了。”
钟画温和地笑着,“慧子姑姑,你和姑夫都已经住到我们家了,那自然也就像我们钟家人一样了。既然都住在同一个大院子里,当然要相互关心、相互帮助了。你别往心里去,这在我们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钟画和慧子正说话时,忽然看见钟棋和方义一块儿走了过来。钟棋神秘地对钟画说:“二姐,你猜猜看,方义哥哥这两天又学会了什么本领?”
钟画见钟棋满脸得意,就知道她一定是采取了某种强制措施叫方义陪她下棋,结果特别聪明的方义一下子就学会了。于是她撇撇嘴说:“看你一脸的得意就知道啦,你肯定是刚刚收下了一个极其聪明的高徒吧。祝贺你!”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方义真的是太聪明了,一点就通,一学就会,有时弄得我都措手不及。”钟棋说得眉飞色舞。
钟画却忽然不知从哪里来了那么一股子醋意,变着腔调说:“那是因为人家瞧得起你这个老师!所以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坐上了师父的这把交椅。不像我,也不知花了多少心思,人家却偏偏不领情。”说完,她站起身,独自离开了。
钟棋莫名其妙地看着渐走渐远的钟画,对方义说:“你看见了吧,我说二姐她有时是个特别奇怪的人,没错吧?”
方义表面上装作一脸糊涂的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钟画这是在生他的气。即便事情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