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义拿出钟画送给他的那支玉箫给姑姑和姑夫看,并一再要求他们保证不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慧子和徐林峰一开始真的以为方义是要将这支玉箫给卖了,但后来却听方义说:“这是钟画送我的礼物,而且特别贵重,我当然不会轻易卖掉它。不过,现在我有了一个好主意了,知道我们该去哪里安身了。”
慧子忙问:“你快说,我们要去哪里啊?”
方义将玉箫小心翼翼地放进皮箱里收好,然后拎起箱子对慧子和徐林峰说:“你们跟我走,我们去钟老板家。”
慧子和徐林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了怀疑,“去钟老板家?他会收留我们吗?”
方义昂首挺胸,笑着说:“会的,他一定会收留我们的,你们就放心好了!”
慧子这才露出了笑容,赶紧从大石头上下来,仔细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钟老板要是肯收留我们,那可就太好了!方义啊,姑姑相信你!我们走吧。”
徐林峰也忍不住呵呵乐了起来,快速收拾好东西,拎着两只箱子跟在方义身后。三个人一起下山,向着钟家大宅的方向欣然而去。
如今的方义已经想明白了,要是自己一个人被赶出徐家,那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独自闯荡江湖。可是现在连姑姑和姑夫也无家可归了,他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不但要管,还要让他们过上比以前更好的生活。要尽快实现这样的理想状态,那只有一个办法——投奔钟家。
自尊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那么强烈的自尊,而是安定的生活。既然钟老板和钟画一直都对他那么在乎,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尤其是钟画,撇开儿女私情不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在意他前途的人。因此,他决定带着姑姑和姑夫直接去投奔钟家大宅。
三个人一路走走停停,停停歇歇,终于在傍晚时分,来到了乌岭镇上。
腊八节的乌岭镇,已经差不多被装饰成了过年的模样,到处洋溢着欢快节日的气氛,到处飘散着诱人的美食香味。每条古老的大街小巷仿佛瞬间焕然一新,家家户户门口张灯结彩,一只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转过几条街巷,三个人来到了钟家大宅的院门前。
钟家大宅依山而建,偌大的高高院墙里,一排排粉墙黛瓦的房屋屹立其中,精雕细琢,新雅别致,各具特色。
方义来到高大的院门前,轻轻地扣起了门环。不大一会儿,两扇黑色油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看门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由于以前曾见过面,因此他一眼就认出了方义,忙笑着问:“哟,这不是方义吗?这么晚了,来找我们家二小姐?”
尽管方义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狠狠地压制住了他那强烈的自尊心,但还是面露尴尬,脸上一阵阵地发烧,勉强笑着回答:“林叔,麻烦您通告一下,我想见你们家钟老板……”他的声音很小,小得像是一只蚊子在哼唧哼唧。
林叔见方义拎着箱子,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心里猜测大概是有什么要紧事找钟老板,“那好,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去通报一下。”说着,他便转身飞跑了进去。
时间不大,林叔回来了,身后跟着钟家的大管家王叔。
王叔来到方义面前,连忙接过方义手里的箱子,满脸堆笑,“快进来吧。钟老板正在吃晚饭,喝腊八粥呢。叫我赶紧来请你们一块儿去喝。”
方义这才宽下心来。他连忙回转身,接过姑夫手里的两只箱子,轻声说:“钟老板让我们进去喝腊八粥呢,快走!”
慧子和徐林峰从站到钟家院门前那一刻起,两条腿就不停地打颤,哆嗦得不行,直到听见说钟老板请他们进去,才稍微放松了些。
就这样,王叔走在前面,领着他们三个人一块儿走进了钟家大宅。很快,他们听见身后又是“吱呀”一声响,林叔已经缓缓地关上了院门。
王叔先将方义他们的行李妥善安放好,接着带他们去洗漱间稍微洗漱了一番,然后领着他们一起往钟家餐厅走去。
此时的钟家大宅里,大门上、房门口、屋檐下、走廊上等等,到处都挂着大红灯笼,一片红彤彤的明亮,处处飘散着节日的喜气。
还没到餐厅门口,钟子恒夫妇俩就已经从里面迎接了出来,远远地冲方义喊:“方义,你这个臭小子,好久不见啊!”说完,他就哈哈大笑起来。
钟太太也忙招呼起来,“恐怕你们都饿了吧,快来喝腊八粥。”
直到此时此刻,慧子和徐林峰才真正地相信,钟家是天底下最友善的富贵之家,从不以貌取人。即便他们如今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钟老板夫妇也一点儿都不嫌弃。
等到方义来到近前,钟老板一下子拉起了他的手,嘘寒问暖了一阵后,又让方义介绍身后的两个人。
一想起从前的事,方义忍不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幸好有廊檐上通红的灯笼照着,否则所有人都会看见他此刻的不堪表情。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忙指着身后的慧子和徐林峰说:“钟老板,钟太太,这是我的姑姑和姑夫。”
钟太太忙说:“你是没见过他们,不过那天我去金禅寺时,刚好遇见,还跟他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