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府上有喜的消息,很快就引起了人们的津津乐道。
侯爷都出征了,妾室却怀孕了?
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啊!
但是,沈若言请来的大夫,断定珠红的身孕已经有一月有余,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是在长宁侯还未出征的时候就怀上的,只不过姨娘心大,直到现在才发现罢了。
正因为如此,长宁侯府的大夫去取安胎药的时候,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事太过蹊跷,明面上的说辞可堵不住攸攸之口,好事的人将这事传的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知道长宁侯府上的小妾,在他走了之后,怀孕了!
“外面这么传,真的不要紧吗?”
方柔来到陆老夫人的面前,端茶倒水。下人的活她抢着干,就是为了在老太太这里,刷点存在感,留下来。
珠红的事情若是闹得沸沸扬扬,对侯府的女子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也是府里的姨娘,会担忧也是正常。
“这些消息,是若言放出去的,她有分寸。”陆老夫人并不打算多说,从心底上,她就瞧不起方柔。对方做得越多,她就越看不上方柔这做小伏低的模样。
不像沈若言出身大家,行事举止就是不一样。
以前没经常见着,倒也没怎么觉得。现在却是,越发明显了。
“这百姓的嘴,可不好管呐。”方柔瞧出陆老夫人不乐意了,但她还是装作看不见的样子,自顾自的说下去,“这要是没有控制好,府里的姑娘们,名声可就全毁了……”
这个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谣言这种事情,不是你想让它停,就能够停下来的。
如果说刚才方柔提起这件事,还是真的出自担心,那么现在,就完全是打算借题发挥了。
沈若言这个主母,当得也不怎么样嘛!
竟然会主动把这种丢人的事情往外传,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怕是书读多了,脑袋都读傻了!
陆老夫人怎么会不明白方柔的意思,最开始,她心中的顾虑,甚至比方柔还要多。
别说是陆家的姑娘了,就算是她娘家的姑娘们,一个弄不好,都会受到此事的牵累。
哪个好人家的女子,会与外人有染?
别说高门世家了,就算是寻常百姓家,这种事情,也是尤为不耻的!
“堵不如疏,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与其等到被别人发现,胡说一通,不如先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更能掌控。”
沈若言主动将消息公布出去,在一些人看来,这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否则,长宁侯府肯定要藏着掖着,哪里还敢让别人知道呢?
再则,沈若言可是当家主母,若是府里的小妾真的出了这种丑事,她肯定直接打杀了来得干净!
哪里还会包庇小妾呢?
这些“理智”的言论,在人群之中,不断的蔓延。百姓们不信侯府说的,但是却相信自己猜测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聪明人,能够看透事情都本质。
“是了,长宁侯府肯定没出事,不然怎么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请大夫拿药呢?”
“对啊,我看呐,只有那些蠢货才会听风就是雨的,这些大户人家,规矩严着呢!”
长宁侯府坦坦荡荡,请大夫什么的,从来都不避着人。问就是姨娘的胎不稳当,需得好生养着。
众人都说长宁侯夫人心善,连对妾室的孩子都如此上心。一时间,沈若言在众人的心中,简直成了活菩萨。
连其他高门里的妾室都羡慕不已,恨不得让沈若言来当她们的主母!
“姐姐,现在外面已经没有人说你这孩子来路不正了。”琉绿的面上透着喜意,她一直都关注着外面的局势,最开始姐姐被质疑的时候,她恨不得亲身上阵,同那些人对骂!
好在,这些人到底还是被她们瞒了过去,没有再怀疑了。
珠红心事重重,看起来,并不放松。
“妹妹,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太过蹊跷?”这几日,珠红一直在反复回忆当初发生的事,她总觉得,当日陆老夫人会那么容易认下这个孩子,并不是因为相信了她。
而且主母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
她再大度,也不该对妾室的孩子无动于衷,尤其,世子还是个哑巴的情况下。
就算主母对侯爷无情,子嗣也是女子在府中的一股力量。她既然要将侯府掌握在手中,就不会容忍有别的力量出现,挑战她的权威。
自己的身份再卑贱,一旦这个孩子出生,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公子——主母,真的不在意吗?
珠红觉得不对,所有人都觉得沈若言端庄大方,因为出身书香世家,所以人淡如菊。
但是真正淡泊名利的人,不会将侯府管得如此规整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