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序似乎对南枝亲手煮的药茶情有独钟,连喝了三杯,仍是意犹未尽。
而且,他的喝不是那种喝药一样,捏着鼻子仰头灌进去,以速度来掩饰掉它的苦味。
恰恰相反,他是一点点细品着喝完的,仿佛那不是带着浓浓苦味的药茶,而是什么滋味甚佳的绝世美味!
南枝看得极其诧异,险些以为陆时序偷偷往杯里加了糖。
事实上并没有。
陆时序倒茶喝茶的全过程都在她眼皮子底下。
南枝实在是按捺不住了,问他:
“不苦吗?”
这药茶的味道连她都有点受不了。
更别说南意。
南枝让他每天早上喝一杯的要求,就像是一种酷刑,全凭对妈妈的爱意撑下去。
所以,当陆时序面不改色地说出“不苦”二字时,不止是南枝,连南意的眼睛也都跟着睁得大大的,十分不可思议。
南意蓦地生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哼。
“妈妈,我也要喝,今天我还没喝呢。”
早上他找借口逃掉了这杯药茶,并以为妈妈忘记了。
其实南枝没忘,她只是顺着他的小心思,仅仅今天放过他这一回而已。
到现在,南枝也没拆穿他,特意去厨房帮南意倒了一杯。
南意捧着杯子,鼓足勇气喝了一口。
苦。
苦到舌尖发麻。
苦到他的小脸儿都皱到了一起。
偏偏南意还要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倔强地说一句:
“嗯!好喝!”
南枝险些笑出声来。
她很努力才压住嘴角,把药茶壶放回去:
“等你们喝完就出发吧。”
陆时序放下茶杯:
“你就这样出去?”
南枝自我打量一番:
“有问题吗?”
陆时序指了指南枝泛着湿意的头发。
南枝抬手摸了下:
“哦,这没关系,已经快干了。”
陆时序少有的表现出坚持:
“不行,要吹干。”
南枝皱皱眉:
“真的不用。”
南意本来没听到他们俩在争执什么。
直到陆时序来了句“会生病”。
他瞬间像是被触到什么开关,一下子原地跳起来:
“不行!妈妈!要吹干头发才能出门!”
难得的,南意和陆时序竟然站在了同一战线!
而且两人都是紧绷着脸、认真又严肃地望着南枝。
那两双漆黑如寒星的眼睛在此时显露出高度的相似感,从轮廓到神情几乎一模一样。
最后是南枝败下阵来。
“好,你们等等。”
南枝转身进了里间。
不一会儿,传来吹风机运作的声音。
南枝的头发浓密且厚,要想彻底吹干需要时间。
陆时序和南意便在客厅耐心等着她。
陆时序又喝了口药茶,顺口问南意:
“你妈妈经常这样吗?头发不吹干?”
“嗯,她说要把头发吹干太花时间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原本无防备的南意,瞬间竖起强烈的警惕心!
陆时序早已经习惯了这小家伙的变脸,淡定回答:
“一切是为你妈妈好,你之前就没有注意到吧。”
这句话,毫无疑问让自诩会好好照顾妈妈的南意羞愧了。
他连说话都变得结巴:
“我、我是……”
陆时序没有非要他忏悔,只是陈述:
“看,我的提醒是有用的。”
南意将信将疑。
等南枝吹干头发走出来,出乎意料的,没有看到南意陆时序针锋相对的场景,两人竟然友好地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周身气息更是意外的和谐。
南枝:嗯?
她心有困惑,总觉得这两人之间发生了她不知道的对话。
可不管她怎么试探着问,这两人的嘴都像是紧闭的蚌壳,半个字没有透露。
南枝索性不再理会。
他们一路往镇上出发,只花了20分钟不到,便抵达了目的地。
陆时序开的这辆黑色越野车外观很霸气,与清贫简陋的小镇略显格格不入,有不少人都在侧目看车。
陆时序不想引起太多的注目,特地将车开到偏僻处停下。
他显然想得太简单。
就算没有车这类外物的加持,他们三人的存在本身就足够吸睛。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