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捱到了雾气消散的时间吧,或许是丁桂花再一次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吧,或许是手上还多了一本书的加持吧,反正丁桂花同志眼前的迷雾散尽,她看到了个大小差不多二十平米的空间,里面仅她一人,和堆放在角落里的花花绿绿的食品袋,貌似很熟悉,狗粮、狗罐头、磨牙棒、冻干鹌鹑……
把丁桂花吓得不敢大声叫嚷了,这是想要把她饿死在里面吗,还是有人要害她吃狗粮?
丁桂花努力去摸索,周边有像墙壁一样的东西,摸上去并不坚硬,且有弹性。她用了全身气力去推这墙壁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墙壁裹住,惊慌之下又能轻松跳回原地。
地面也是有弹性的,不规则的顶也是,周边都是。
别问丁桂花是怎么知道的。
站着推、坐着打、跳着够,蹬脚、踹腿、用头顶,丁桂花沉默着无数次英勇出击又无数次被弹回,终于失去了形象,一边继续徒劳的动作,一边嘴里也开始大吼大叫起来。
然后,莫名其妙的,丁桂花就发现自己依然在炕上躺着,有弹性的墙壁不见了,她身在现实的空间里。
真棒正把那把虚挂的锁拍打的转圈儿,扭转狗头看向丁桂花,狗脸上带了几分委屈。
“汪汪!”它试图跟主人的妈沟通一下。
丁桂花迷茫的看看狗子,看看自己的手,还绑着本书呢,哦,刚才肯定是做梦。
至于喝醉之后睡觉之前的事儿,丁桂花都记不得了,所以才会看着左手愣神儿,只记得在大棚里跟闺女吃年夜饭,喝了一瓶红酒。
“汪汪!”真棒走过来,用脑袋顶她的右手。
对这只公认的吃货,丁桂花很了解,收拾下地,还推卸投喂责任:“不是我不喂你,真棒,你的食儿都在秋儿那里藏着,我可找不到,上次咱不是试过?别说小箱子装的肉罐头了,就连大袋的狗粮都找——”
丁桂花的话忽然卡壳,她傻傻愣愣看向眼前的大袋狗粮,和打开口的肉罐头小箱子。
好熟悉的啊!而且,貌似刚刚见过。
难不成其实是闺女出门特意把这些东西放在屋里的,让自己喂食真棒?刚才那个梦,就只是一个梦?
嗯嗯,想通了。
但是——丁桂花看见真棒放弃那把锁扑过来的赖皮样儿,尖嘴巴立刻往狗粮袋子口处扎,左右摇晃着脑袋往纵深处行进,然后,“咔哧咔哧”的咀嚼声就传了出来。
假如真是提前放在屋里的,真棒没理由不直接开干,反而反反复复玩一把门锁。也不可能是因为真棒吃饱了要休息一会儿,就这货一辈子不知道什么叫“饱”!
丁桂花不能再多想了,冲过去与真棒抢夺狗粮袋子,1.5kg的容量,如果不去制止,这货能一口气炫完炫到进医院。
真棒正吃得欢快,哪儿会容许有人狗嘴里夺食?丁桂花抱着袋子后撤,狗脑袋继续留在袋子里跟随后撤,喉咙里发出威胁声。
主人的娘那点儿气力,真棒还真没看在眼里。
丁桂花一声大吼,她最近肺活量大有提高,且气势较足,很是颠覆从前“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安静形象。
“把狗粮给我!”
“噔噔噔”丁桂花从外屋足足后退到里屋炕沿儿才站住身子,真棒的气力更大,直接向后滑行到墙壁,才退无可退。
一人一狗正争夺的那袋子狗粮,不见了。
不见了啊!丁桂花觉得自己的头发根儿全炸起来了,回身从炕上抓起最趁手的兵器——擀面杖,四下打量。
大过年的,这是谁家祖宗回来了吧?您走错地方了喂!
越想越害怕,这是人的见识太多的原因,但是狗子没这种文化积淀,人家发现狗粮袋子确实找不到了,立刻忘记自己撞到后墙是不是需要验伤,直接转向小箱子的肉罐头而去。
真棒来到这个世界上,目标很明确。
连榴莲壳都可以半点不剩全装肚子里的勇猛狗子,吃金属盒罐头也有诀窍,按正常套路打开罐头那就俗了,人家直接叼在口中,“嘎吱”咬下,金属壳就裂开口子了。
除了费舌头,暴力开罐头法儿还是很迅疾的。
满屋肉味儿……
丁桂花握着兵器有气无力蹲下身子,商量:“真棒,你等我给你打开罐头再吃好不好?你的舌头要被罐头皮割破了。”
“呜可以可以。”真棒用前爪把罐头往前推了推。
丁桂花也得小心着动作,最近这段时间手皮没那么粗糙了,也不扛割。
幸亏家里还有条狗作伴儿,不然光刚才的灵异事件,就能把丁桂花吓个魂飞魄散。
总觉得脑后有风……
丁桂花牙齿有点儿打战,但好歹算是把压瘪了的罐头打开了,放在真棒面前,在它即将一舌头舔干净罐头里的肉之前,用左手绑缚着的那本书划拉剩下那一小箱,划拉到身后去,口中解释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