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源极目看去,只见众多马车中,牛宝山的牛车尤其引人注目。
“哦,说起这牛宝山,他还有一位弟弟是在你们离州城里开着大商铺的呢,不省得你可听说过。”
“小侄曾有所耳闻。”钟源说。
“这牛家发了大财之后,牛气冲天,行事素来乖张。”忠福道,“不过牛家倒是大方,每年都会捐赠不少粮食与穷苦的老百姓,还时不时修桥补路的,是以解州城里的人,都称他为牛大善人。”
牛大善人,果真是善人吗?
牛宝山被下人扶下车,钟源才发现牛宝山穿了一件金光闪闪的织金衫。
阳光一照,牛宝山宛若金光闪闪的活佛。
忠福又说:“姜知州亲自出来迎接牛大善人了。”
钟源还没见过姜知州。
姜知州穿着新做的常服,是个白面书生,留着八字胡,身形瘦削。
姜知州是官,牛宝山是商贾,是最贱的行业,但姜知州竟然不顾身份,亲自出来迎接牛宝山,足以证明牛宝山的地位不一般。
牛宝山的确也没有一般商贾见到官吏时点头哈腰的谄媚,他就挺着他似十月怀胎的肚子,昂着头,在姜知州亲自引领下跨过了门槛。
见钟源的目光一直落在牛宝山身上,忠福低声道:“钟小哥,我看你是从离州城来,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劝告你一句,这大福船运,最好不要碰。”
钟源微微一笑:“忠福大哥,小弟省得了。”
钟源很自谦,忠福对他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这个月十二便要开船了,钟小哥若是确定要跟着跑船,便得早早做好准备。最好家去一趟,与家人告个别。”跑一趟船至少要两月有余,这海洋天气变化莫测,每一次远航都是拿命来相博,自然得与家人告别。
忠福话音方落,一阵鞭炮声猛地响起。
新郎杨公子穿着摄盛的红袍,来迎娶姜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