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娘不动声色:“妹妹抱歉呀,我们家就得我女儿一个,她呀,是要招婿的。”
媒人笑吟吟的:“这要不说嘛,你们两家就是有缘分,高家呀,也是愿意上门做赘婿的。这高三郎可说了,他定然会好好孝敬爹娘的。”
姚三娘和虞香珠一时都有些怔愣了。
还是虞香珠先反应过来:“此事我们再考虑考虑。”
没拒绝,那就是有希望。媒人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高三郎也说了,此事急不得,不过是让老身先上门来提亲,好让姑娘知晓他的心意。”
媒人走后,姚三娘是既欢喜又忧愁。
欢喜的是终于有人来提亲了,忧愁的是这高家,其实以前也曾想入赘姚家,但是被她爹给拒绝了。
以前那些往事,姚三娘决定不和女儿提。况且她爹拒绝高家,高家也不曾对姚家如何。这男婚女嫁之事,在提亲阶段便被人拒绝,本就是常事,没什么好提的。
这段往事其实虞大郎也不知情,姚三娘更是决定悄悄瞒下。
“有人来提亲呀?这不是甚好?香珠年纪也不小了。”蒋韵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
姚三娘笑道:“是好事,不过也要香珠儿喜欢才行。”
蒋韵又看向虞香珠:“香珠呀,可别挑来挑去,挑花了眼。”
“表姑可真会说笑。”虞香珠笑道,“表姑,你这两日可是有些怠工哟,这香囊绣得太少了。过几日钟大哥便要出去,表姑还是要抓紧些好。”
蒋韵便有些讪讪。她不是忙着给嘉盛做衣衫嘛,香珠也是省得的!
蒋韵进了后宅,姚三娘问女儿:“香珠儿可是见过那高家三郎?”
虞香珠点头:“昨日他来买香料,和他说了几句话。”当时也没想到,今日高家竟上门说亲。
“想来买香料是幌子,来看你才是真。”姚三娘大胆的推测。
虞香珠哭笑不得,她阿娘是挺会想的。
不过也没有这个可能。
“那高三郎生得如何?”姚三娘追问。
虞香珠一阵无语:“当时我也没细看,只觉得生得端正,不难看。”只因当时陆公子来了,她的注意力都在陆公子身上,对高三郎的确没细看。
“这男子生得端正便好了,若是太俊俏,不好,容易招烂桃花。”
虞香珠脱口而出:“可也有那生得丑的,心比天高,以为别人多看他一眼,就是心悦他,那种岂不是更生气。”
姚三娘笑眯眯道:“看来我儿是喜欢生得俊俏的。”
虞香珠红了脸:“阿娘!”
自从女儿支撑起家中生意以来,便很少有今日这种姑娘家的娇态了。姚三娘慈爱地看着女儿:“我儿喜欢俊俏的,便叫媒人仔细打听打听那高三郎是否生得俊俏,若是生得一般,便少来挨我儿。”
虞香珠:“……”
高家三郎当然要打听,不过倒不是因为亲事的原因。一个同行,无缘无故的来提亲,必有蹊跷。
虞香珠很清醒,深知高家三郎决不是因为对自己一见钟情而来。
虽说同行之间联姻的前例也不少,强强联手的也有,弱小的一方被强大的一方吞掉的也有。
她可不愿意做被吞掉的一方。
……
离州城张家。
陈氏正在起居室听着李管事汇报家中事宜,婆子来报:“太太,淑婉姑娘来了。”
陈氏挑眉,与李管事对看一眼:“让她进来。”
她这侄女对婚事不满,早上让张十六驾着马车跑了出去,怎地这般快就回来了?
却说张淑婉的这桩婚事,并非陈氏所指。前些日子李管事遵陈氏之命,搜罗城中适龄的、相貌俊朗、品性高洁的公子哥与张淑婉相看。张淑婉的外祖家忽然来人,告诉陈氏,原来张淑婉的亲爹张济,早年就替张淑婉说了一门亲事。如今张淑婉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这门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张淑婉的亲爹在丧妻又丧妾后,早年便云游四海去,已经将近十年不曾回家,不知生死,也从来不曾和陈氏提过他竟替张淑婉说了这么一门亲事。
既是张淑婉说的亲爹作主,陈氏自然不能再干涉张淑婉的亲事。
可张淑婉一听,竟然立即收拾了细软,趁着家里人没注意,着了张十六驾车逃婚去。
听得此事时,陈氏摇头,这小姑娘若果真是要逃婚,又怎会光明正大的从家中驾车逃出去呢?不过是小姑娘心性,恼恨生父对自己不管不问,到了婚事时却横插一脚。
张淑婉捧着面脂香、口脂,欢喜地走进去。
“伯母,看侄女都给您带了些什么。”
陈氏盈盈笑着,没揭穿她今天逃婚的行径:“婉儿带来的,定然是极好的东西。”
张淑婉撒娇般地坐在陈氏座椅下的脚凳上,将面脂香呈给陈氏:“这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