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恒轻摇了下头,缓步朝前走去。
见此,姜似三步当做两步,追了上去,高喊道:“老爷你又不是不清楚,一看到玄鸿此人,我从中就看到了秦风的影子,浑身不舒坦!昔日此人如此咄咄相逼,也就是老爷宽宏大量,没有秋后算账!如今璇玑入魔成祸,秦风没了靠山,老爷为何不趁此将其形神俱灭?”
昔日秦风得见自己后辈之中出了世恒此人,为了使其传承自己的衣钵,从而动手斩杀了对方那個好似半个女儿的亲传弟子。
自此两人关系决裂,形如陌路人!
此言一出,世恒脚步微顿,而后缓声说道:“秦风所修乃是‘舍心舍情,堕魔杀身’之道,如今已然到了渡劫期,或能成就大乘。眼下镇守在星海归墟之地的诸位前辈,快坚持不了多久了,他若能突破,倒也可以成为助力!眼下明玉师祖已近强弩之末,再过不久,我也要去了!不过在此之前,本尊须得带上明心,免得这家伙太过于跳脱了。”
一听此话,姜似眉头紧皱道:“只怕明心此人不愿,老爷若是强求,势必与之为恶!”
闻言,世恒逗弄了下肩头的青羽雀,缓声说道:“有道是‘天能覆之而不能载之,地能载之而不能覆之,大道能包之而不能辩之。是故我等修士应知万物皆有所可,有所不可。弃智去己,缘不得已,当冷汰于物,以为道理’。大乘者,当如参天之木,似脊梁顶天立地,撑起一界兴亡,以庇护众生,缘何自怜独存?”
言及于此,祂笑道:“青云,今后若是玄鸿去了北俱芦洲,到了你的地界,也无须管他。此人若一心求强,而妄起邪念,便是他道途断绝之时,长生也无望;若是他真的洗心革面,那也算是浪子回头,能为灵寰界再添一尊大乘也好!”
“主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可看不透玄鸿此人的心思。”青云说道。
“何须去猜他心思呢,看他行事如何便是了,饶是恶心,可行善事,那也是大善之举,论迹不论心!”世恒缓声说道。
言及于此,祂轻道:“如今灵寰将灭,眼下看似还强横异常,可实则外强中干,后继无力,诸如那天凤、地麟诸獠如豺狼蠢蠢欲动,欲如瓜分灵岱、灵峤两界一般,可我等却分不出半分精力来,断不能再有半分内斗了!秦风也好,玄鸿也罢,若能有望走出自己的道路,那我出手拉他们一把又有何妨?”
“只怕他们也不承老爷好意!”姜似轻摇了下头。
“随他们去吧!昔日红月前辈未能践行‘饶益众生’上善之举,如今舍我一身又有何惧?”世恒轻笑了一声。
言语之间,祂好似感应到了什么,遥望星海而去,见那三垣二十八宿之中的紫薇垣,其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等北斗七星,忽然黯淡无光。
一见此景,世恒俯察遥感万界,而后疑声自语道:“当真是怪了哉,璇玑老儿竟陨落在了三生前辈手中,祂又在谋算什么,舍得以身布局?灵寰界若灭,接下来便是灵珑、灵玄两界了,身在局中,谁也难善其身!”
“唇亡齿寒,如此简单的道理,祂们难道不懂?”青云问道。
“自然都懂,可未到痛处,总有侥幸之心!世人了解自己就已然不易了,更何论以己度人?”世恒缓声说道。
言罢,祂轻叹了一声,而后缓声自语道:“璇玑,你若是还执意假死不肯现身,也别怪晚辈亲自出手送你入灭了。”
此话一落,远在灵珑界之中的璇玑道场里,缓步走出了一位满头白发披散的老者来,伸手撩开了面上散发,露出了眉眼间的竖瞳来。
在此天目之中,倒映着世恒模样,在其身后隐约有混沌浮现,那一具仙躯近乎与之重叠为一体。
一见此景,璇玑冷笑了一声:“世恒,玲珑果真还是将此遗蜕归还给伱了。”
“我并非祂,称不得归还二字!”世恒轻摇了下头。
而后祂缓声说道:“诸位,在余下的这段时间,左右也不过两三个元会而已,还请安分一些吧,谁若是还敢冒头,那我也只好亲自出手,且送你们一程了。”
“一个修行万余载的小辈,依仗外物,倒也威胁起我等来了?”璇玑嗤笑了一声。
然而此话一落,祂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道场之中,将其隐去。
而那三生与蓐收见璇玑现身,两人皆没有半点惊诧。
只不过其中三生面露悲色,叹道:“主人,可是你回来了吗?”
见此,世恒神色淡漠地说道:“三生前辈,你认错人了,本尊不是祂。”
言及于此,祂追问道:“那诸位的意思呢?”
此言一出,好似万法相随,诸界大乘闻之,亦如璇玑一般,生怕引来雷霆一击,不敢生摄其锋芒,纷纷自昧其法,遁世而去。
见此,世恒又将目光投向了阴司黄泉之地,看向了烛萤环绕着血盆苦海的庞大身躯本体,缓声说道:“烛尊前辈,晚辈也不管你到底在谋划什么,这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