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无奈之色,以手捂眼,缓声说道:“师妹,你还太过于年轻了。时至今日,师兄早已无法回头了,修行便是如此,纵然明知是错的,但也只能一条路走到底,要不然千余载的修行便成了一个笑话。”
言及于此,他迟疑了一下。
过了十余息后,玄阴方才继续说道:“师尊所言柔顺之本乃是极阴之元,师兄又何尝不知?只不过这到了自己身上,却又不知如何去做!师妹,师尊他老人家应该将苍灵之墟交予你了吧?”
“正是!”司徒耀缓声说道。
闻言,玄阴嗤笑了一声,笑道:“师妹,余下的日子好生修行吧。若师尊仙逝之后,你我之间恐要同室操戈了。不过师兄大可多予你百年时间,事后你我生死,各凭本事!”
“那师妹便在此多谢师兄了!”司徒耀缓声说道。
“不必言谢,我也是看在师妹的面子上,若换成司徒师弟那小子,我可没那么好说话!”玄阴真君以手示意了一下,缓声说道。
“我与他本为一体!”司徒耀轻道了一声。
闻言,玄阴轻摇了下头:“这话你自己信吗?你我出身虽高,但也受此束缚。师妹,你觉得那玄鸿此人如何?”
“此人七分邪性,却难有三分正气。”司徒耀说道。
“倒是有几分中肯,只不过于他而言,正邪无用,就如他所说,依本等行事。此人啊,当真只是为了自己,所谓的法礼在他眼中一文不值!在月玄眼中,同类相食乃是大罪,可在玄鸿眼中,并无过错,只有必要或是不必要而已。”玄阴轻笑了一声。
“想不到师兄与此人不过一面之缘,竟也能这般了解?”司徒耀问道。
闻言,玄阴笑道:“算是神交已久吧!”
“此人已成势,师兄可要当心了!”司徒耀缓声说道。
“在玄空面前,玄鸿给了我一个下台阶的借口,我承他的情!这世道不怕欠他人人情,玄鸿既然已经帮了我一次,开了个头,那往后我再求到他头上,他多半也不会推脱!”玄阴笑道。
“他可不能用常理推之啊!昔日在四海殿时,敖苍欲以子弑父,不过玄鸿这人冷静理智到近乎非人哉,事后竟半点也不介怀于心!如此反应,可算正常吗?”司徒耀语气淡淡地说道。
“敖苍又非是他所从小养育到大,彼此之间不过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这般一想,又有何不正常?此人或许心中曾有挂念之人,但如你我一般身为元婴修士,寿元何其漫长,若是对过往念念不忘,却也不是本性!”玄阴缓声说道。
言及于此,他笑问道:“师妹在踏上修行之前,不也是刚想行弑父之举,以登大宝之位?”
闻言,司徒耀眉头微皱了一下,叹道:“师兄你与师尊,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啊!”
在修行之前,他本就是世俗国朝的王爷,非嫡非长。不过在多年的布局之下,趁着他那位好父亲卧病在床之时,他好不容易除去了众多兄弟甚至一些有威胁的姐妹,眼看着就要成功。
可是在最后关头,谁知道苍灵这位隐居在皇宫内的老太监忽然出现,断了他世俗尘缘,也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毕竟我可是师尊从小带大的!”玄阴缓声说道。
“我勉强也算是吧!”司徒耀颔首说道。
“回去吧,师尊在世之时,我不想让他老人家看到你我同门相残!”玄阴摆了摆手说道。
闻言,司徒耀轻点了下头。
下一刻,四周紫光乍现,司徒耀的身影消失在了高台之上。
而待人走后,本在一旁默然不语的张天德,方才开口说道:“师尊,您老人家应该趁此将师叔留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一听此话,玄阴那大手一抄,宛如抓住鸡崽般将张天德擒来。
“此等先河一开,你也保不住性命!天德,你岂会想不通这一点?不必试探为师了,与其有这些心思,还不如将精力花在自己身上。”玄阴真君语气淡然地问道。
“那弟子便放心了。不过师尊,眼下这些道友以及千余筑基后辈,该如何处置?”张天德问道。
玄阴轻敲了几下扶手,笑道:“既然你有所求,那便如你所愿吧。”
言罢,只见从其所在浮现出了一层蒙蒙幽光,朝着四方扩散波及而去,直至将整座占地三百余里方圆的玄阴内城笼罩进去。
下一刻,原本唯唯诺诺的千余位筑基修士,便默契地聚在了一起,纷纷取出了各自的法器,又祭出了布阵之物,彼此气机连横在了一块。
而那余下的十余位金丹真人也如临大敌般,盯着从九层高台缓缓走下来的张天德。
在接到布置跨域传送大阵的命令后,他们已有料想到了眼下灭口之事。
“诸位道友,可愿助张某一臂之力?”张天德摊开双臂,面露陶醉之色。
言语之间,一把血色长刀出现在张天德手中,森冷的刀身映着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