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刚落,曹魏眉头微皱了一下,疑声说道:“叶伯庸结婴不过十余载,现不在丹阳福地静修稳固修为,为何私下来此?你去将那家伙打发走。”
闻言,孟子安轻摇着手中的太阴摄魂铃,摇头晃脑了起来,轻挑地问道:“不如你为主攻,我在旁掠阵,祭起《太阴大阵,保管那那家伙连消息都传不出去。到时候你汲取其元婴精华,我吞尽对方一身精血,可都是大补啊!”
“伱以为叶伯庸来此,丹阳宗的丹衡子会不知道吗?眼下我们留下此人不难,不过后续极为麻烦,长老殿是不会坐视一位新晋元婴修士无端暴毙的。一旦得知了消息,金姆尊者势必会派遣其座下大修士前来追查到底。若是给那老女人机会,势必会以此作筏,逼迫灵衍、云海两人投入其麾下效命,月玄向来是以无相马首是瞻,他们两人若不肯接受招安,那从此崇吾域实则一分为二。一个分裂混乱的崇吾域,对于我们并没有半点好处。”曹魏语气淡淡地说道。
言及于此,他冷眼看了下化身,轻笑了一声:
“本君虽撕裂了一部分神魂寄托在天煞魔尸之中,从而造就了你。不过你所思所想,我从来都是了然于心。眼下好不容易氏族将下玄界这场棋局破开了一部分,加之现如今各族化神老的老,伤的伤,各方之间相互忌惮,不敢妄动干戈,自然也不会多注意我们这个独行在外的氏族修士,如此这才给了你我片刻喘息。这时间不会太久,短则百余载,长则三五百年,在这段时间里面,我们至少要突破到元婴中期,如此有话一丝周旋的余地。”
“这世间知我者莫过于本尊了,来,我们抱一个。”孟子安笑着张开了双臂,朝着曹魏扑了过去。
只不过突然间,他转了个方向,朝着幽云抱去。
然而幽云一个侧身飞踢,绣鞋直冲其面门,孟子安哀嚎一声倒飞而去。
在祭台上滚了好几圈之后,他方才抬起了头,哀怨道:“云儿,我也是曹魏啊,难道化身就没有人权了?”
“出去将叶伯庸驱逐走吧,别下死手,不要妄想着用长老殿去试探氏族的态度。在你我翼羽未丰前,夹在两方大势力之间断然没有好下场!”曹魏语气淡淡地说道。
孟子安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轻拍了下有些脏乱的衣裳,语气淡淡地说道:“本尊你忍了三百余载,倒是快成了万年王八了。”
“若能得万年寿元,忍一忍又有何妨?”曹魏自然不会被言语所激将,仍旧是一副神色淡然的模样。
“叶伯庸这一个连四方殿都不敢踏足,最后只能在外围地带苟且保命的家伙,侥幸早些时候结婴,倒是有些不安分了。既然不能将其击杀,那我给他些教训应该没问题吧?”孟子安笑问道。
“随你去!”曹魏轻拂了下衣袖。
此话一落,孟子安骤然褪去了人形,化作了青面獠牙模样,身后一对宽大的蝠翼展开,那缠绕在双臂上的神火链垂拖在地,铿锵作响,星火四溅!
他猛然扇动蝠翼冲天而起,翱翔在灵壶福地上空,猛然张口一吸。
刹那间,四方悲风飒飒,惨雾迷漫,阴云翻涌,精纯至极的阴煞之气朝其四合而来,淹没了他的身形。
随即一缕缕煞魂丝浮现而出,将那团足有数十里之广的阴煞气团收拢而起,由大及小。
直至只剩下丈许方圆之时,那阴煞气团已然化作了一块通体漆黑的晶石,从中传来了轻微的心跳声。
在十余息间,心跳声从微不可闻般大小,到如雷声响彻在此方秘境之中,回荡不绝于耳。
忽然间,那雷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出了几声咔嚓声。
只见那光滑如镜的阴煞石上出现了几道裂缝,随即便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处,一根尖锐乌黑的指甲从石内伸出。
在顷刻间,此方阴煞石便犹如流水般,从那手指没入,消失无踪。
而此刻,孟子安已然彻底换了个模样,浑身绿毛,尖嘴猴腮,指节细长甲如钩,双目银白无瞳,背生银翅,浑身上下所透露出来的气息更是阴沉至极,给人一种不详之感。
他一手握着一杆灰色铁幡,一手抓着太阴摄魂铃铃柄,扭了扭长颈,颇为不满地自语道:“时间太短了,来不及多炼化此地灵机,只能先这样了。”
言罢,他银翅一展,顿时风火相生,消失在灵壶福地之中。
待其走后,幽云颇为担忧地问道:“老爷,这般放任其炼化煞魂阴气,万一那家伙有朝一日挣脱了你的控制,那可就难收场了。”
“《悟虚化神本就是在刀尖上行走,从中所参悟得来的法门亦是如此,且随他去吧,世间之事,向来欲得先予。这化身是我为自己所留,今后若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便是我在突破元婴后期那临门一脚的资粮。”曹魏缓声说道。
言及于此,他从蒲团上缓缓起身,走到了祭台边上,眺望远方那一座座阴山。
山中枯树从生张牙舞爪,老鸮木魅栖枝,树影摇晃中,新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