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祝家族长便已来到前院花厅门前。
驿丞急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行礼说道:“祝元东拜见族长。”
祝家族长走了进去,坐在厅中的主位上,也顾不得似以往一般先虚情假意地交谈一番,而是极为直接地说道:“老太爷玉牌何在?”
闻言,祝元东从怀中掏出了玉牌,双手捧奉上去。
“说一说当时是什么情况。”祝家族长拿过玉牌,正反面都看了一眼,这才颔首说道。
“回族长,今日申时五刻时分,老太爷与一中年人策马路过平野山驿站,将此玉牌交予我,明面上是说让小人这一支族人重归主脉族谱,让族里推举小人孝廉外任一方主事,不过暗中传音让小人将此物第一时间送回族长手中,说完此事后,他们就驾马朝着永安郡方向远去。还有,听老太爷称呼那中年人为范师弟。”祝元东一五一十地说道。
“你做得不错。不过这族谱之事需要几位族老见证,只是现在夜也深了,他们几位老人家应该都已经安歇了,至少也要明日。”祝家族长缓声说道。
“元东明白。”
见此人还算懂进退,祝家族长微微颔首,而后朝着门外喊道:“陈三,进来。你带元东去厢房歇着,明日让宗清上门去请几位族老过来。”
那老管事走了进来,说道:“老奴遵命。元东公子,请随老奴过来。”
“有劳陈管事了。”祝元东客气地说道,而后随着老管事离开了花厅。
而那老管事将人带到了厢房后,转头便急忙唤来祝宗清身边的一个小厮,附耳说道:“你赶快去万花楼一趟,把三公子叫回来。明日老爷要让他去拜访几位族老,不可怠慢了。”
那小厮一听,整个人像萎了一般,求饶道:“陈爷爷,今夜是如烟姑娘梳拢,小人要是扰了三公子的兴致,哪还有命在啊?”
“不去,你更没命。”陈管事冷声说道。
那人一听,只好熘出了府邸,寻自家公子而去。
而另一头,当祝元东走后,那祝家族长摸着玉牌边缘处的一处暗纹,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不过他并未再去那第二十房小妾房中快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关紧了门,这才在书架所在的那一面墙上,三长两短地轻叩了起来。
四五息后,又三短两长的敲了一遍。
这时之间那大半面墙壁连着书架沉入了地底,前方露出了一个七八尺长宽的洞口,一层又一层的石阶朝下,幽深不见底。
祝家族长从桌上端起了灯台,走入洞中,那入口处又在无声无息之间恢复成原状。
他一步步地沿着石阶走了下去,往下约走近百层石阶后,便折转一次,如此两三次后,这才走到了地底。
“祝大郎,你下来这里做什么?”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霎时间,灯火通明,墙壁中数十颗月石明珠将这方七八丈长宽的地下室完全照亮。
只见有个身材瘦长的鸠面老者,正像抓鸡一般,手提着个童子,而后那乌黑寸长的指甲往脖颈上轻轻一划,顿时血流如注,全部落到了一个大木桶当中。
“前辈,这是家祖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玉牌,请过目。”祝家族长强忍着浑身的不适,将玉牌送了过去。
那鸠面老者提熘地抖了下手中的童子,另一只手一伸,玉牌就被两根乌黑的指甲夹住。他看了下暗纹,不禁脸色一变,急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玉牌是刚送到府中,不过家祖与范文继两人在申时五刻,正骑马朝永安郡方向而去,眼下应该还在半路上。”祝家族长说道。
“还好,消息算是及时。不过可惜了这桶童子血了。”鸠面老者说着,将手中的童子甩到了墙角处的尸堆上,而后袖口一抖,从中出飞出了三个狞笑地黑色骷髅头,张口一吸,那血水如柱而起。
转眼之间,那骷髅头泛出了一道道的血纹,随后又消失不见,颜色变得更加的漆黑。
做完此事后,老者又伸手一招,只见墙角处的尸堆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十几条一尺来长的百足蜈蚣从尸身当中钻了出来,全都爬到了地上的一个陶罐之中。
那鸠面老者将陶罐封住后收入储物袋中,而后在那骷髅头所喷出的黑雾之中,整个人沉入了地底,消失不见。
小半个时辰后,他就出现在祝家镇百余里外的群山之中,来到了一座山中无名老坟前,掐诀念咒了起来。
数息之后,那老坟边上的泥土裂开了一道三四尺宽的入口,看起来深不见底,此人化作一团黑气,飞入其中。
没过多久,鸠面老者出现在地底数百丈下的一座巍峨宫殿前。
门前盘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正擦拭着手中的一支腿骨棒,看着来人,笑声沙哑地说道:“老黑头,你不是在祝家那边享福吗,怎么今夜舍得过来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