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可把王甫给问住了,让他说要奖赏,要什么呀?突然脑子里想到了看过的一本书上,好像是哪个名人说过,贪得无厌,只会自掘坟墓;目光长远,才能拥有未来。他想自己仅仅是个编修官,若没有何大人给自己创造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如何能够见到皇上?见到皇上本身就是巨大的尊荣了,这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奖赏,自己还能要什么呢?再说皇上问归问,自己也不能就真的要啊,即便要,也不能狮子大开口。于是就回到:“回皇上话,小人什么奖赏都不要,皇上能够让小人到皇上的龙殿龙案这里站一站,并且还能坐在这里回皇上的话,这就是巨大的尊荣,这就是最大的奖赏,小人岂能还有更高的期望?再高就是人心不足,就该遭到天谴。”
徽宗没想到,王甫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格局够大。如果他说要奖赏,就凭这两件东西,奖他一座大房子,或者奖他一万贯钱,就足够他过得舒舒服服,他难道不知道吗?
徽宗便直接说道,“不用这么小心,朕是一国之君,朕最注重功过分明。你献上这么贵重的宝物,理当重赏你;再说,朝廷不是还有关于奖励进献宝贝者的规定嘛,咱们按规定办也不为过。你有什么愿望,只管对朕说。你要房子要地要钱要官都行,你可以选能够你吃一辈子、用一辈子的说。说吧,啊?”
可王甫依然说:“皇上,小的真没有什么要求,如果说皇上一定要让小的说有什么要求,小的就只有一句话,能在皇上跟前侍奉皇上,一辈子都知足。”
何执中听到这话,吃了一惊,觉得这小子心机不浅呐,他要的这个奖赏很特殊,并且很容易令皇上不高兴,因为他的意思就是要到皇上身边来呀,这奖赏能给他吗?什么样的人才能到皇上跟前来呀?他何执中熬了大半辈子,五十多岁了,才熬到这个份儿,你一个小小的从八品编修官,就想到皇上身边来,简直是岂有此理,不知天高地厚嘛!
其实,王甫一说出这话来,自己也立即就担心起来,不禁心里又嘣嘣嘣直打鼓,他不知皇上怎么看他这句话,他觉得皇上会很不高兴。可他没想到,徽宗却说:“好啊,这个要求不高,朕看完全可以。嗯,何爱卿啊,王甫现在不是编修官吗?我看这样,给他官升四级吧,提到从六品。做什么工作最合适呢?”
何执中一听皇上这话,果然皇上的安排跟他所想的完全一样!一直吊着的那一半心终于放下了,就说:“让他去崇文院,做个校书郎吧,他最擅长书写,学识也不薄,知识面挺宽,校书郎专门负责校对文件和各类材料,编修重要档案材料,并且崇文院本身就归中书省管,跟中书省的所有部门都有多重交集,联系密切,如果干得出色,干得好,随时可以调到中书省来。”
徽宗高兴得一拍巴掌,说道:“好,好啊,就这样。王甫你先回去吧,朕要研究你的宝贝了。”
王甫立即接上一句话:“皇上,这已经是您的宝贝了,小的已经献给皇上了,就是皇上的宝贝,而不是小人的了。”
说罢,才退出了办公大厅,先自走了。
听了王甫临走时的话,徽宗更加高兴,觉得这年轻人真是太会说话,也太会办事了。
徽宗对王甫的印象,就不只是一个好字能概括得了,而是特别的舒心,特别满意,特别欣赏。不论身材、相貌,还是应对、说话、办事,徽宗都非常满意。不禁在心里就想,这是可造之才呀,也是可用之才,让他先在崇文院锻炼锻炼,然后就用起来。
何执中见王甫已走,就凑近了,问徽宗,“敢问皇上,您对这个年轻人是不是......”
徽宗说:“不用说,有句老话叫英雄所见略同,咱们是君臣所见略同,这个人行,我看不错。既是可造之才,也是可用之才啊。先把它提起来,就任这个校书郎,让他在那里锻炼锻炼,然后就用起来。你去给张商英和郑居中说一下,哦,不不,直接跟杨光华说吧,让杨光华再给他们两个说。你现在这个身份呀,直接跟张商英说,恐怕不太合适。告诉杨光华,王甫呢,由朕单独给他奖励,就叫特别奖。不要让他混在那些一般人当中,明白了吧?”
何执中一边应着,就往垂拱殿去。来到垂拱殿,把徽宗的意思对杨光华说了一下。杨光华就想,果然没错,这个王甫很快就会一步登天,就说:“皇上既然已经恩准了,那就办嘛。”
第二天,杨光华就把张商英和郑居中叫到了垂拱殿,先把皇上关于王甫的安排旨意告诉了二人。因他们提前都已经知道,也有个预判,所以并不感到惊奇,反而觉得是必然要办的。杨光华特别叮嘱他们:“这是皇上亲自安排的,既要快,还要安排好。没必要因为一个八品小官惹皇上不高兴。”
张商英说,“好,太师放心吧。我们会安排好的。还有个事,我们专门向您汇报一下,举办新任官员培训班这个事儿,恐怕还得先有场所,再就是要搞一个班子,负责人、教育教学管理人员,还有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