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到王诜家并不远。一路上,杨光华还在想,王诜不知下班回来没有?这老家伙喜欢云游四方,家里也无牵无挂的,下班了是不是又到什么地方云游去,或者又去了撷芳楼呢?
马车离王府大门还有几十步远,王府的管家认得杨光华,也认得这辆马车,远远的就喊:“杨大人杨大人,杨大人您可好啊?”
随着这喊声,杨光华的马车已经在门口停下了。杨光华“嗖”地一下,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毕竟一身武功,真是身轻如燕,落地一丝声息全无。杨光华双脚刚落地儿,就听到哈哈的大笑声。原来是王诜。王诜也是下班刚刚到家,正往餐厅走,忽听管家在大门口高喊“杨大人”,就知道是杨光华来了,先是吃了一惊,心想,他怎么突然来了?就赶忙返身往回跑,一边跑一边笑,高兴的像个小孩子捡了一件最喜欢的儿童玩具一样。跑到杨光华的跟前大声说,“哎哟,我的天哎,这是什么风把你这大方丈刮到我这小寺庙来了?唵?你这么大的官儿,咋会这时候到敝府来呢?你看,鄙人都晕了,高兴晕了!没想到啊,实在没想到。”
说着,就过来挽住了杨光华的胳膊。假如王诜不是这么大年纪、不是现在这样皮肤开始松弛、额头上添了皱纹、头发已有银丝的话,风度翩翩的王诜、和阳光帅气的杨光华走在一块儿,这绝对是一道耀眼的风景。谁能说天下只有美女吸引人的眼光?要让王诜和杨光华两人一起走在大街上,那回头率肯定也会很高很高。
王诜一边挽着杨光华的胳膊,一边就急不可耐的问,“你那么忙,那么多的事儿,怎么有时间到我这无人问津的老家伙门上来呀?都好几个月了,也没有空到垂拱殿去,见不到你,想啊!真想!”
杨光华也笑着说,“见不到我,可是能见到皇上啊。皇上一个月最少去两次,你多荣幸啊,你现在比我可要风光多了。”
王诜说:“哪里哪里,乌鸦怎么能跟凤凰比呢?”
杨光华又说,“院长大人,可不要这么说,你才是人中凤凰呢。你呀,虽然多了几根根银发,但是风度犹存,世上有几人能跟你比?活得既潇洒快乐又自由自在。”
王诜把杨光华让进客厅之后,管家已经送上了新茶。杨光华故意问道:“院长大人,我到你府上来,你只高兴,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而来呀?没有大事儿,没有涉及你的重大事项,你这小老弟儿,怎么能饭都顾不上回家吃,先跑到你这里来呢?”
王诜就一拍巴掌说,“就是啊,我想问来呢,可是大事要事,不得很郑重地举行个仪式再问嘛,那能随便问?能随便问的事就不叫大事,也不叫重要事,对吧?我的秘大人?”
杨光华想,这老小子居然学会了官场的一套,就笑了笑说:“也是也是。那你猜,我来是什么大事、什么要事、什么好事啊?先说明哦,对你来说,绝对是大事好事。”
王诜就用手挠着后脑勺,撅着嘴眯着眼,从牙缝里往外挤着声音说:“啥大事好事呢?怎么最近好像没有先兆呢?唵?以往有大好事的时候,我的左眼都会跳,可这几天没跳哎?该不会是捉弄老夫吧?”
杨光华说:“院长大人这是什么话?我杨光华何时捉弄过你老人家?聪明的绝顶的,你没有先兆,说明这大事好事是突发的。那我先问你,你老人家最近可有新作?”
王诜被杨光华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说:“画作、书法,还是诗词?要问画作,倒是有几幅,皇上在那里作画,我自然要陪着皇上一起画嘛。皇上不去,老夫虽然兴致不太高,可是,本院长兴趣来了时,也会画上两笔。最近呢,倒是画了几幅觉得还满意的画。书法也写了点,但诗词没有,没灵感了。您为何要问这事?”
杨光华说:“不用很多啊,你拿出四到六幅画作,再拿点书法作品就很好。”
王诜一听这话,立即把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直盯着杨光华说,“我拿出四到六幅画干什么呀?你要抢?那不给。拿钱来!呵呵。”
杨光华说:“我真要抢你的,你真的不给吗?”
王诜一看杨光华认真了,就笑着说:“哈哈,你不用抢,你只要说让我奉献给你几幅画,你要几幅我送几幅,绝对不要钱。你能喜欢我的画、肯要我的画,我就感到不胜荣幸荣幸至极,我怎么还能要你的钱?怎么能不给?”
杨光华便问:“真的?”
王诜也带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回答道:“那当然,除了皇上,别人我谁都不给,只给你。哎,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为何而来?差点被你忽悠得把正事给忘了。”
杨光华这才呵呵一笑,说:“着急了吧?你画院呀,还有你王大人,又有一个天大的好事儿,可以说这是今年以来除了庆典,第二大好事。因为虽然搞龙舟大赛,也搞庙会,但是这两个呢,都是公众性的,比如在惠民河上搞龙舟大赛,在金明池那边搞庙会,都摆到大街上去了。所以,我就想啊,咱大宋徽宗朝一个最大的特点,不就是文化发达吗?而绘画又是文化事业的重要分支重要内容,为何不把绘画也突出展示一下呢?所以呀,涉及到你的这个大事,就要以王大人你的画院为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