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极阴之地的桑麻线,塞入地下河中钓上来的阴阳鱼腹中。那阴阳鱼不能是活的,又必须正口钓出。
也就是早已死去的阴阳鱼仍旧游荡在水中,主动咬上鱼钩调出来的才有效。
之后需要将整条鱼放置在自然老死的黑猫血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待阴阳鱼的腐气和黑猫血的精气完全进入桑麻线,这阴线才算是制成了。
如此织出来的线,既可以缝合尸体,也可以缝合灵魂。
许多因为师生不全面灵魂四分五裂的鬼魂,如果有这阴线加上缝尸匠的手艺,就还有机会汇聚魂魄,去轮回往生。
可惜要同时聚齐这两样都太难了。
阴线的制作本就艰难,缝尸匠更是几乎失传。
现在有殡仪馆,有更专业的处理尸体的技术,传统的缝尸匠,只有很多古老的村落才有了。
狗在许多人眼中只算是畜生,愿意耗费这么难得的东西,缝合一只小狗的灵魂,除了它的主人,没有人会愿意这么做。
所以苏伊到底想做什么呢?
它暗中救下阿黄的魂魄,却又不愿意跟自己的爱犬相见。
甚至分了一丝厉鬼的鬼息在阿黄身上,这才导致我们写的明明是苏伊的生辰八字,招来的却是阿黄这个小狗鬼。
苏伊不愿意现身,不愿意沟通,她是铁了心的要全村人一起死,包括那些无辜的孩童。
我总觉得,这里头的事情不仅仅是报复那么简单。
很快其他的人也都回村了,他们一个个都形容狼狈,看来打了好一场混战。
只有大巫婆没有来。
我问桑卓,才知道大巫婆已经被村民生生打死了,尸体就丢在山坳里,秃鹫和野狼最喜欢出没的地方。
他们这是要她暴尸荒野,灵魂无处可依。
面对一双双依旧含着愤怒的眼,我只是觉得可笑。
大巫婆纵然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信骗了他们,可平白害人性命这种事情,就连神鬼做了都会背负罪孽,我不信他们不懂。
他们只是蒙蔽自己,装作不知。这样就可以打着正义和信仰的旗号,找一个人为天灾买单,为他们的畏惧当发泄口。
所有人胳膊上黑斑的颜色都越发深了,如同浸入皮肤。
那代表着诅咒的痕迹,很快让村里人从愤怒转为惧怕。
半天前还对我喊打喊杀的村民,全都跪在我和陆知君面前,哀求我们救救他们。
我不想再跟这些人多说一句废话,在他们回来之前,我和陆知君已经决定,带着阿黄去找临渊大师。
他是纯正的佛门中人,佛法高深,或许有办法找到苏伊的鬼魂。
我还是不忍心看到全村覆灭,看到那些尚且一无所知的孩童,因为父母的罪孽,就这样送了性命。
更不愿意看到,曾经单纯善良的苏伊,造的杀孽太重,以至于永远不能入轮回,或许还会遭到天道惩罚。
临走之前,有一件事情犯了难。
这些被下诅咒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死去,没准儿等我们把临渊大师找来,人都死光了。
所以在这之前,还得先想办法暂时保住他们的命。
陆知君将全村的人聚集在祭祀房,拿出一条红线在他们周围围了一个圈,还在五个方位放上五帝钱。
“这红线是用黑狗的狗筋制成,又用黑枸杞混合着红豆粉,浸泡了整整三个月,用它布置阳明甄,基本上妖邪不敢随意入侵。”
村民一听顿时生出希望,“陆大师,那意思就是只要我们待在这里,就不会死了对吧?”
“原则上是能保护你们一时,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陆知君对这些人也十分无语,说话都格外冷漠。
“什么问题?您……您是想要酬劳吗?您放心,只要你能救我们的命,我们全村把家里的牛羊卖了凑给你。”
陆知君抬手打断对方的喋喋不休,“最稳固的阳明阵,还需要一个阵眼。必须由八字皆阳的的人为阵眼,才可以维持住。”
他扫了下一众村里人,个个灰头土脸,印堂发黑,怎么看都不像有八字极旺的精气神。
“你们中,有纯阳之人吗?”
纯阳的八字年柱,月柱、日柱、时柱的天干是甲、丙、戊、庚、壬这五个阳干,地支是寅、辰、巳、申、戌、是纯阳支。
由纯阳的天干配合上纯阳的地支,就形成了纯阳的八字命格。
这样的八字本就难得,而且命格失衡偏重一方,容易克父克母。
村民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中并没有这样的人。
现场倒是有一个,只是……
我斜眼瞅着陆知君,他不但根骨绝佳,八字纯阳,道心稳固,可不就是最强的阵眼。
“行了别瞅了。”陆知君无奈扶额,“你去找临渊大师,我留下来当阵眼。最好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