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君,他终于来了。
每次我生死一瞬的时候,都是他及时出现救下我。
看了他年轻英俊的面孔那一刻,所有的惧怕和不甘纷纷消失不见,就连身体上的痛处都没那么明显。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被他扶在怀里。
陆知君一手撑住我,抬头环视四周,面色非常凝重。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自觉地从他怀里钻出来。
林水清已经不见了。
“她被你制服了吗?”
陆知君迟疑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完全。”
他说:“林水清的魂体虽然被他达到近乎消散,但却没有彻底的灰飞烟灭。”
陆知君指了指周围的一片白月,“这里四处的飘散着她的气息,也就是说,她现在还在各个角落盯着我们。”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血色瀑布和诡异荒山都不见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就是一座寻常的山头。
密林繁杂,藤蔓缠绕,虫鸣在草丛里乱叫。
“这……”我挣扎着坐起身来,脖子上的剧痛让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又再次跌回陆知君身边。?
他及时扶住我的胳膊,眼里凝着一抹担忧,“你的伤势很重,我只能草草包扎,暂时要注意一点。”
我顾不上自己身体的状况,顺势抓住他的手。
“是你把我带到这儿来的?我们已经远离那个恐怖的瀑布?”
“并没有。”陆知君沉肃地望着我,“沈薇,从我找到你开始,我们就没有挪过一寸地方。”
“那为什么这些都变了?难不成……”
我瞬间回忆起长风造出的庭院幻境。
“你猜的没错,这里是一个结界。结界内千变万化,全凭那只女鬼一手操控。”
“所以在她创造出来的结界中,我无法彻底消灭她,同时……”
看到他凝重的面容,我隐隐猜到了什么,心里一紧。
果然下一刻就听陆知君沉着声音说:“在结界没有打开之前,我们也无法离开这里。”
“那到底要怎样才能打开这个结界?”
“办法有,但是非常困难。”
厉鬼所创造的结界与他自身的三魂六魄连接在一起,一旦结界被毁,她自身也会遭到巨大的重创。
坚持打开结界的关键点——阵眼,通常都会设在非常隐蔽的地方,非常难以找到。
能让陆知君说出太艰难,那必然是难如登天。
我有过一瞬间的绝望,难道我俩就要永远困死在这里了吗。
脖子上的剧痛无时无刻地提醒着我,林水清这只女鬼有多么强大,她轻而易举,就能要了我的性命。
见我靠在树干上,久久没有说话,陆知君十分担忧。
“沈薇,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他往我脖子上包扎的地方看了一眼,眉头紧锁。
“伤口又开始出血了,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必须赶紧想办法止血。”
我知道那伤口有多深,陆知君但凡晚来一秒,那根头发丝就会勒到我的喉管,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
我们都没有随身带药的习惯,现在伤口只是陆知君仓促间扯下衬衫的下摆,替我草草包扎了一下。
我抬起手一摸,直接立刻触到了浓稠温热的液体。
还在渗血,我能感觉到头脑一阵阵发昏,那是失血过多的迹象。
“陆知君,结界内的东西,全部都是假的吗?”
我指的是那些花的树木,“就连这些,都是伪造的?”
“也不全是,除了对厉鬼有用的幻境,大多数还是建立在真实世界的基础上。”
“能徒手开辟出一片完整空间的鬼魂,那得是鬼王一样的存在了。”
“那就好。”我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麻烦你扶我站起来,我知道有一种草药,山上到处都是,可以止血。”
小时候有一次我和小妹上山去放牛,结果她为了摘一株野百合送我的生日礼物,从小崖上跌了下去。
?我找的她时,她的小腿被乱时划出一条长长的大口子,血流不止。
当时我娘已经去世,她我的娘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了,家里全凭我爹做主。
我爹算不上是个称职的父亲,又重女轻男,在他看来,女儿只要给口饭吃,饿不死就行。
我知道哪怕小妹能撑到我把她带回家去,我爹也顶多是找几块破布包扎了事。
我外公家以前是村里的土医生,我娘也认得一些草药,偶尔我跟着她上山种地时,碰着了比较常见的她会给我讲述一番。
其中三七和侧柏叶等,都是非常常见的,而且可以及时止血。
当时我就是那样救了小妹,可惜条件有限,她原本光洁的小腿上,还是留下了一条狰狞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