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沫失笑,有点受不了:“放心吧,已经睡下了。”
把茶缸还给沈北牧,“一会儿你有空灌个暖水瓶给人暖暖肚子,要是发热了,就把我给你的药分她吃一粒,再去县城。”
“好的姐姐,我记住了。”
沈北牧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他眉眼清秀,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白花花的牙齿,笑容爽朗,如同冬日午后的暖阳,让人渴望靠近,劳作多年骨子里的修养像是刻进灵魂里,身上的气质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看着这样的弟弟,沈以沫叹气,递上刚冲好的999,包装已经被她毁尸灭迹了。
“喝了,再把手包扎一下,还好是冬天,伤口没那么容易发炎。”
防范未然,绝不能让沈北牧重复原着的结局。
做完这些,嘱咐他穿暖和点,沈以沫才拿着空饭盒返回了纪家村。
……
有了感冒药的干预,吃饱穿暖的沈北牧体魄强过原着,半夜发了热,但没过一天就恢复了大半,最终挺过来了。
这让沈以沫非常欣慰,做的努力总算没白费。
确定沈北牧度过这一劫后,她才有心思上县城邮局,给远在新疆的父母寄去保暖衣物和吃食,整整三十来斤,估计至少要大半个月才能到父母手里。
做完这些,改头换面到黑市又卖了一波吃食,全是仓库里的预制菜和熟食,牛肉干和鸡爪一类比较值钱,转悠大半天赚了百来块。
戴着帽子刚出巷子,前方迎面冲来一行人。
“就是她!搞投机倒把!”
纠察队伍气势汹汹,不知道谁大吼了一声,一群人蜂拥而上。
沈以沫心下大惊,正准备跑路,转头的瞬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提着大包小包一路狂奔,没多久便消失在转角,一群人从沈以沫身旁跑过,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前方的赵文慧汗流浃背,提着货物左闪右躲,找到一处无人角落进了空间,瞬间躺倒在地,大汗淋漓。
外头的沈以沫两手空空,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东西嗖的一下就飞过去了。
但据她所知,这个时期的赵文慧也在县城黑市混,她的空间可以种田产粮,所以倒卖的都是一些农产品,量极大。
这年头要是被逮到了,树立典型枪毙都有可能。
沈以沫倒不是很慌,从容换装回家。
途经村口,发现一群妇女正在说闲话。
“诶诶诶,今天在地里,纪瞎子和纪长贵媳妇拉拉扯扯你们看见没?”
“谁说不是呢!我也在呢,亲眼看到了,谁不知道纪长贵家是村里最穷的,他老娘身体不也好。”
“那也不能看上纪瞎子啊!图啥呢?”
她们就此展开讨论,就连路过的男人们也竖起耳朵凑了上来,聊着聊着就不对劲了。
“纪瞎子比纪长贵还穷,能图什么,图他厉害呗!”
“什么厉害?说详细点。”
“你个不知羞的!孩子们还在那玩呢!”
沈以沫隔着老远就听到她们的笑声,推着自行车打算还给大队长,余光瞥见一位面如死灰的女人拉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从村口走过,被一群人投以异样的目光。
赵文慧也刚从县城回来,站在一边听半天了,忍不住道:“看你们说的样子,好像趴在人床底下亲眼看见了一样,拉扯一下有什么好说的?”
李大婶一听这话,仿佛听到什么笑话:“文慧你也就是大王说小王,从前和村里知青勾勾搭搭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啊!三天两头往县城跑,有什么值得你去这么勤的,呦,还买了自行车。”
“淮平家的,谁还不知道你那点事,死皮赖脸赖上人家淮平逼着娶你,还跑来帮别人说话。”
她们七嘴八舌讨论的正开心,忽然被插话,当场拉脸,赵文慧不给她们面子,她们也不会留情。
纪淮平身强力壮,又是军官,让赵文慧捡了漏天天在家里不用下地,光靠纪淮平从部队寄回来的津贴就够养活孩子,让一些成天累死累活家庭不幸的妇女们嫉妒不已,尤其是上了年纪的,最见不得小媳妇夫妻恩爱。
赵文慧脸色发青,死死盯着李大婶,却无法反驳,到底是原主干的好事。
僵持不下间。
“呦呦呦!李大婶不在家里带孙子,又出来说人闲话呢?”
沈以沫冷笑一声推车上前,“纪长贵的事我知道,亲眼看见了!桂花嫂子不就是被纪瞎子问了一下草药的事,看不清楚拉了一下桂花嫂子的衣角,一个瞎子,你们至于吗?”
纪瞎子父母双亡,眼睛又不好使,上回吃了有毒的鸡进了医院,回村后就身体虚弱经常不舒服,张桂花的爹是赤脚医生,所以才问她草药的事,一个瞎子看不清楚路踉跄了一下,无意拽了人的衣角,就被传成这样。
李大婶脸色铁青,显然不服气,可沈以沫拉来公社领导教训李梅花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再傻也看出来这个沈以沫不是一个好欺负的。
索性闭嘴,看向其他人,示意她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