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萧北棠无有收获,空手而归。
晚宴席间,烤了众人猎来的野鸡野兔。
宇文月看着眼前的珍馐不解问:“月有一事不明。”
“月观殿下今日见到野兔野鸡也不猎,这是为何?”
“无趣。”萧北棠淡淡吐出两个字,拿起酒杯饮了一杯。悠悠道:“既然要猎,便猎些难得之物。方才不虚此行。”
宇文月一笑:“如此。”
“殿下,您面前这道兔肉是太女妃亲猎。”六子笑着替她夹了一块。
萧北棠看了一眼,未动。
宋清浅就在她身侧,见她连自己猎的野味也不肯用,不禁有些失神。
宇文月问:“月有一惑,殿下若是未能猎的猛禽,岂非空手而归,如此怎能尽兴?”
萧北棠说:“退而求其次,又何谈尽兴?”
宋清浅听着她这话心头一凛,萧北棠是如此果断坚决的人,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宋清浅险些都忘了,她脾气向来算不上好的。那萧北棠说的和离,定也不是随口一说的。
宇文月笑道:“言之有理。”
宇文月敛了笑意后也觉诧异,萧北棠似乎与她想象中太过不一样,始终小瞧了她。
只有萧北棠和宋清浅面前那盘是宋清浅亲自猎的,萧北棠始终是没有用面前那盘兔肉,明明她往日最爱兔肉。
宴罢,萧北棠离开大帐回了自己的营帐,她只有宋清浅一个正妃,此番出行,围场未单独为宋清浅备营帐。
萧北棠也是晚上才知道此事,当晚宋清浅并未往她营帐中去。而是吩咐人另外备了一处营帐。
营帐就搭在萧北棠的旁边,外边有动静,萧北棠才问:“是何动静?”
六子低声答:“方才围场管事被小桃一顿数落,这管事未单独为太女妃备营帐……因此让太女妃在大帐中等了许久,天气又冷,大帐又那样大,纵是加了碳火也格外冷,这会儿正临时布置营帐呢。”
萧北棠愣了一下,又恢复平淡的表情。从前景帝和皇后一起来也都只有一处营帐,依礼,太女妃是应当与太女宿在一个营帐的。围场管事不备也不是失职。
她心中酸涩,宋清浅宁愿待在大帐中受冻也不愿与她共处一室。真是可笑。
外头黑黢黢的,冬日里更深露重,一阵忙活后,外面总算安静下来。萧北棠也松一口气。
翌日,众人早早便又入了林。
萧北棠仍直接往林深处去了,一大早,林深处会有鹿出没,果然如她所料,她猎得一只公鹿。
中午回来时,萧北棠已收获颇丰,引得众人艳羡。
于是午后再入林,许多人也开始跃跃欲试想要入深处去。
张定清见宋清浅一直瞧着萧北棠马背上挂着的那几只雪狐,说:“不如臣陪太女妃一起,如此可以去深处看看。”
宋清浅答:“不必了,阿清,你是武将,应当喜欢这种活动吧,你不必顾及我,猎个尽兴。”
张定清有些失落,除了陪她,别的没什么重要的,她默了默道:“正因如此,才要进去,殿下一上午所猎已胜我们许多。”
宋清浅忖了忖,说:“也好。”
入了林子,有侍卫在捡箭,箭尾刻着棠字,是萧北棠的箭。
树上有隐隐几个孔,地上也偶见干了的血迹,有些草丛已被完全压倒。
林子深处偶有马鸣声,远处便是萧北棠,她乐在其中,专注的狩猎。
宇文鸢跟着宇文月也入了深处,宇文鸢昨日也只敢在外围,眼见大部分人都进来了,觉得或许无事,也进来看看。
宇文月笑问:“太女妃今日收获如何?”
“猎得一些小兽,靖王似乎收获颇丰。”
“尚可,不过不及殿下,你看殿下身后的侍卫已送了一次猎物回去。”宇文月瞥向萧北棠。
张定清叹道:“没想到殿下箭术这般好。”
任谁也不曾想到,只有与她一同狩猎过才知晓。她的箭术,是景帝也为之骄傲的程度。也是萧北棠为数不多的正经能耐。
萧北棠驱马往更深处去,这些野猪,麋鹿,不过是她的开胃菜,她最想猎得是虎。皇后从小就跟她讲武松打虎的故事,她年年狩猎都是奔着虎来的,只是景帝向来不许她冒险。往里是禁区,从前不许人进去。
宇文月等人不自觉的也跟上了她,萧北棠回头淡淡道:“再往里便深不可测,里面是禁区,你们还是不要跟着了”
张定清看了一眼牌子,一惊:“殿下,您要进去?万万不可,里面有虎,您千金之躯,若是有什么闪失,如何是好?”
萧北棠一笑:“今日母皇不在,难得有机会进去,孤是一定要去的。”
宇文月问:“既然危险,殿下为何还去?”
“此乃我最想猎的猎物,谈何危险!”
宋清浅一听她是要冒险,忙道:“殿下不可,既然凶险,殿下切不可意气用事。”
“不必多言。”萧北棠看她一眼,拍马直登,带着人入了林子。
她如今连她的话也听不进去分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