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于贵妃派了一个嬷嬷来,传口旨,说是将这个死丫头赐给安庆王府的老王爷,做二十房小妾。
木怀恩虽然有点心疼,可一想到安庆王府比安逸伯府还有权势,就心安理得了。
甚至,之前后悔捐的三十万两银子,也没那么后悔和懊丧了,木雨竹这个令他又恨又疼的闺女,也没那么叫他从心里厌恶了。
他和周氏都觉得,木雨竹能去给老王爷做妾,是最好的归宿。既能给家族带来坚实的靠山,也能让她自己过上好日子。
安庆王府总不至于像安逸伯府那样不近人情,手段卑劣,心地残忍,没事儿磋磨小妾玩儿吧?
进了安庆王府,只要木雨竹乖一些,温顺一些,能哄住老王爷为己所用,这事儿就是美事一桩啊。
可他和周氏,以及全家人没等高兴多大一会儿呢,如狼似虎,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就上门了。
一道绳索,毫不留情地将还在那滔滔不绝,喷着吐沫星子的嬷嬷给带走了。
嬷嬷被拖走时的死命挣扎,最后的顽抗,让这一大家子人落得个空欢喜。
而从欢喜到失望,简直就像是天上泼下来一盆冰冷的水,浇得他们透心凉。
木怀恩和周氏心里的窝囊气暴涨,一见回来的木雨竹,自然是爆发出来。
周氏的恶毒咒骂,作为亲娘,那简直是难以入耳,可木怀恩坐在一旁,并没有制止的意思。
直到木雨竹质问他,他才有了一丝波动,眼睛里充满了怨毒的恨意。
自此,木雨竹和木怀恩,周氏这一家子人,终于彻底决裂了。
然而,木家还有两个好的人。
就是木寒的媳妇李氏,木顺的媳妇陈氏。
李氏和陈氏倒是没有那么势利和龌龊,更没觉得木雨竹此刻变得这般强势,这般伶牙俐齿,甚至有点咄咄逼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妯娌二人一听木雨竹说,于贵妃自身难保,根本就不能把他们全家怎么样,都松了一口气。
“小妹,都说一嫁从父,二嫁从己。你现在是和离身份的小妇人,将来嫁人,自己愿意就好。
管她什么贵妃不贵妃的,她在宫里头,还能管得了民间嫁娶了?”李氏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不忌讳。
反正她是长媳,家世好,又有俩儿子傍身,婆婆再恼,也不会明着跟自己过不去,毕竟公公和自家相公是偏自己的。
再说,李氏最看不上婆婆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虚情假意。
之前,婆婆仗着自己是亲娘,极得小姑子亲赖,就欺负她岁数小,心肠软,连哄带骗,拿孝道压迫她,最后让她成了这个家里最倒霉的那一个。
所以,木雨竹和离归家,她最同情她。
这个李氏,名叫月娥,虽然不是官宦人家出身,但是也的确不差。
父亲李文儒是教书的,母亲占氏,曾给一大户人家的老太太做贴身大丫鬟,不但识字,而且很有见地。
老两口接触的人多,层次不同,所以,有眼界,有见识,教养出来的孩子,也比别人看得明白,想得通透。
李月娥还有一颗喜欢抱打不平的热血少女心,因此上,原主小姑娘没出嫁前,与这位大嫂的关系,是相当得好。
这次,小姑子死里逃生,从虎狼窝顺利和离出来,热心的李月娥就起了弥补的心思。
老三木顺的媳妇陈氏,与李氏一般心情,尤其是心性,亦然善良,热情。
见大嫂这般说,她也附和着点头,表示就该如此。
木雨竹很感激地冲着李氏笑了笑,“谢谢大嫂。您的话,我记住了。
以后,我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不管是什么于贵妃,还是啥贵妃的,想要摆布我,朝我伸爪子,我就剁了她。”
小小的人,露出利爪,露出獠牙,那也是极凶狠的。
这一刻,木雨竹气场大开,气势逼人,浑身散发出迫人的威压感,只叫聚花厅里的众人都不敢直视了。
周怀恩和周氏脸上的恨意没有散去,却又不能,也不敢把这个突然变了性子的女儿怎么样,只能是扭过头去,不理她。
木雨竹见状气笑了,自己身体的这个原主小姑娘被他们坑害死了都没说啥呢,他们却一脸大怨种的不忿样子,这是谁欠了谁的?
不过,既然已撕破脸皮,那说什么好话都是被他们当作妥协欺负了。
所以,木雨竹冷笑几声,道,“我这个人……是什么性格,你们都十分清楚。
之前愿意为你们做垫脚石,是因为还有一丝那么点的情分在。
可是,在安逸伯府后院被圈禁的一年多,不但受尽凌辱,而且连命,都在阎王殿那边转了一圈,因此上,从今往后,谁都别打我主意。
我呢,人不大,可力气大,脾气也越来越大,一言不合就喜欢动手,到时候伤了谁,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