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喝酒,甚至提起火盆上已经热好的酒浆给老梁满上。
“你家店里是不是不需要猪肉了?没关系,明说就好,这怨不得你娘,谁让咱们这里来了一个惹不起的人物呢,算不得毁约啊。”
老梁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大口,神情多少有些颓废。
“我家就是做猪肉生意的,怎么可能会不要猪肉?就算是这里不能开店了,我娘也一定会找别的地方开,到时候你们还是一样要给我家的铺子送猪肉的。”
老梁点点头道:“是啊,你娘做的是吃食生意,虽说西水门的苦哈哈们多些,生意好做,可是西水门马上就要没有苦哈哈们了,你娘跟着那群人去别处那是必然的事情。”
“您不走?”
“走不了,满东京城都找不到比西水门这里更好的地方了,娘的,一个皇亲国戚跑来和一群杀猪佬争地盘,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我娘买的那块地也要守不住了……”
“那是你娘给你准备的宅基地,那里最少能修建一座两进的宅子,东京城里想找出这么平整的一块好地可不容易,中人就是老汉。可惜了啊。”
“人家的危楼一旦建成,您这片猪栏必定要被拆掉的,妨碍了危楼的观瞻那可是天大的事情。”
喝的有些醉醺醺的老梁咬牙切齿的道:‘真想一把火烧了危楼啊……”
没人能烧掉危楼,也没人敢烧掉危楼,老梁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铁心源却知道烧掉危楼并不算是难事,让他为难的是如何能够避免汝阳王反击带来的伤害。
赵允让这种人的报复是不会理睬什么罪魁祸首的,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地图上随便画个圈子,然后就对圈子里的面人进行无差别的报复。
铁家很难跳出他划定的那个报复圈子。
危楼的边上就是河道,救火什么的非常方便,如今虽然已经结冰了,但是薄薄的一层寒冰还起不到拖延的作用,除非等河面上的冰厚到可以跑马车的时候才好放火。
猪栏里的猪安静的拥挤在一起睡觉,即便是铁心源来了也毫不理睬,睡得似乎格外的安详。
老梁短时间内是不打算把猪场迁走,这对铁心源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只要这些猪还在这里,自己总有报复那些人的一天。
论起放火,大宋这些只知道把火油泼在别人家的房子上然后点燃的手段实在是太落后了。
从猪场回来之后,铁心源遇到了洛水先生,他背着手看着火场对铁心源道:“烧的甚是干净!”
铁心源点点头道:“火油泼到上面,要是烧不干净,那些人如何向自己的主子交代。”
洛水先生的脸红了一下,然后道:”烧了也好,这家店算不得好,你母亲应该有能力再建一座新的,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言语。
不过啊,运河解冻之后我就要去洛阳了,告诉你尽快重新选址,我来帮你家出图样。”
铁心源仔细的看了洛水先生一眼道:“小子觉得您应该在河面彻底的被冻硬之前就离开东京。”
洛水先生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枉我洛水自认为是聪明人,还不如一个孩子明白事理,危楼,危楼,他就是一个危险之地,我明洛水可不要真的落水才好。”
说罢从自己的马车上拎下来一个沉重的包裹递给铁心源道:“这是我收到的危楼工钱,归你母子了。”
铁心源吃力的抱着包裹道:“这是何意?”
洛水蹲下来认真的看着铁心源道:“告诉你母亲,就当你家的店铺是被我给烧了,这是我给你家的补偿,拿着这些钱找别的地方重新修建一个店铺,或者买一个店铺,千万莫要去找官府控诉此事,千万,千万!”
铁心源的胸口有些暖暖的,洛水先生大概是自己来到大宋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第一位堪称君子的人。
不过这位君子胆子有点小,铁心源眼瞅着他坐着马车没有回城里,而是直接沿着西水门的小路出城去了,如果他没有去尼姑庵的话,应该就是已经启程去洛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