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衡一听,抖了一下,秒乖顺,低头道:“晚辈就是陈家家主,家祖父去世后将陈家交予我了。”然后侧身看向小姑娘,低眉顺耳,极乖巧。
宇文戟见他俩这样,反而更加疑惑了。萧云修看着这个邪气四溢的男人,心里极堵,面色越来越冷。
小姑娘拿出昨夜写的条陈,递给他道:“既然你非要趟这浑水,那就把活干了。这位是睿王萧云修,见他如见我,行礼吧。”
陈纪衡听完,一笑:“睿王爷,草民见礼了。”双手抱拳,轻点了头。接过小姑娘的条陈,往袖子里一塞,冲小姑娘道:“进屋说?”
宇文澜瞪了他一眼道:“在这说!”陈纪衡低声叨咕着:“你这会儿倒规矩。”小姑娘眯着眼,突然就出手了,上来就打。萧云修想护她,被宇文戟拦了。祖父发现陈纪衡是个内力不在萧云修之下的人,他修炼过,比云修稳,此刻他就护着脸在那任由小姑娘暴揍。宇文戟想这个孩子,对澜儿怕是存了心了吧。萧云修也看出来了,气场格外冷。
“祖宗,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我这次真是来帮忙的,绝不捣乱!”小姑娘收了手,怒道:“干活,再多说一个字,给我滚回运城去!”拉着祖父和萧云修走了,趴在地上的陈纪衡笑了。
一想到那个三岁的糯米小团子冷着眼,在花楼里看着程纪与四美人颠鸾倒凤,就不禁一抖。太医正在花楼接应他,却没想他中了媚毒根本动不了,那小团子就愣是把他给拖了出来,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还给了一个方子给太医正。那方子真好用,吃了药毒就解了。她一直提供了一种药水,能解自己身上的慢毒,总是威胁不给,却从来不曾间断过。那个睿王倒真是心里全是她,今日怕是气的够呛了吧!这顿打绝对是为了睿王打的,小丫头,还挺护着他的。
回去路上,萧云修冷如冰霜,小姑娘感受到了,她不该带他过来的。与陈纪衡认识纯属意外,一个十岁的少年,中着媚毒在花楼的湖里等死,被她撞见了,不管真的不合适啊!也确实没想到愣是牵出了太医正,那老东西给祖父诊过脉,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了,没办法那个时候太小了,头套做的不好,在湖里救人的时候就丢了。
她不想瞒祖父和萧云修了,才带他们来的,现在真是更解释不清了,烦躁。回到书房,小姑娘道:“他是太医正的主子,救了他两次,他就跟着我了。他就是那样的人,不用理会他就好了。”小姑娘偷扫了一眼萧云修,又看了看祖父,低头不说话了。
宇文戟今日见二人互动,绝非仅有一面,看着萧云修的样子,怕是这俩孩子是要起误会了。轻拍了一下怔愣的萧云修,对着小姑娘道:“你不爱说,但今日还是要说清楚。你慢慢说,我们听着。”
小姑娘就把办程纪的时候如何遇见了陈纪衡,怎么把他捞出来的,怎么给的太医正方子说了。“在西京,远远地见过一面,我跟雷胖子混的时候,他在马车上。就见过这两面,您在南境的时候,夜麒确实救了他,后来通过夜麒传过消息。我还没来您身边的时候,户部银子想通过他祖父的钱庄往南楚送,陈老爷子没同意,被皇城那个给害死了,他那年是来皇城报仇的。可惜还没出手就被陈家利益熏心的亲人给下了药,我救他的时候他都窒息了。就这些了。”
萧云修轻声问:“你那时候才几岁,你怎么做到的?你这一身本事,不是祖父教的,你哪来的?”小姑娘听完,脸色瞬间变了,她从没刻意瞒过他,但她不知道萧云修到底能接受多少,祖父都是慢慢知道的,可萧云修能接受吗?她害怕了。不该带他去的,太不该了。
小姑娘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萧云修道:“萧云修,从摘下面具那一刻起,我就没想着瞒你,除了祖父知道,甚至曾祖父都不清楚。我在天牢里,叶文成的话,你应该知道了吧。他没说错,我就是孤魂野鬼,我记得我每一辈子做过的事,所以我会说匈奴话、南楚话,我会画图,我会模仿别人写字,我有功夫,我会练兵,我会密语,我能在这诡谲的地狱里搅乱风云,因为.......因为我就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说到后面小姑娘的声音里已全是颤抖的冷意。
宇文戟听她说完,伸手要拽她入怀,抓空了。她被萧云修搂在怀里了,萧云修使劲搂着她道:“你不是鬼,不许再说这个话,不许说!”祖父看着小两口,起身悄悄地出去了,夕云说的没错,云修是最好的人选。
小姑娘在他怀里默默地流着泪,萧云修低语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呢,你若早说,我就不会招你这么哭一场了。你这么好,怎么会是鬼呢,为何不是仙呢?记得做过事,不好吗?我都是从头学的,好些都没学会呢,怪不得你都会,多好啊!傻丫头,你怕我因为这个不理你?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是我求都求不来的啊!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羡慕顾朗吗?”
“不哭了,好不好,你身子才好点,别太伤身了啊!躺一会儿好不好?”萧云修轻轻把她抱起放在榻上,把她拥在怀里道:“我一直知道祖父容颜俊朗,今日见了陈家主,才知道男人也可以长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