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怎么了?”宇文戟轻声问。
小姑娘一听祖父回来的,抬头对着他就笑道:“祖父,您回来啦。”宇文戟极喜欢她笑的样子,看她高兴仿佛什么糟粕事都没了。走到她身后,轻轻地给她揉着头,小姑娘靠在椅背上轻声道:“祖父,北贤王是个能用的,如果通商真的可行,边境贸易做的好,匈奴的生活有改善,人就安定下来了,会少一些战乱。但也是双刃剑,那个汗王还是虎视眈眈地想南下,开了国门,怕风险很大。这个贤王真是生不逢时。”
“北境要出事?”宇文戟问。
小姑娘轻笑了一声道:“没有,这几年都不会闹,所以北贤王才来的。我想我今日是想多了,没到时候呢!”宇文戟太知道她了,脑子里转的快,想的多,她一定是想法了,估计在那里掣肘了,好心疼这孩子。
“澜儿,今日散朝华国公提出要来指导顾朗的匈奴语,你可有时间?”宇文戟问道。宇文澜一顿,然后无奈地趴桌上,幽怨道:“那些我都会啊,不会的我学了也没用啊!我又把自己坑了!苍天啊!”宇文戟见她这样也是一笑,这孩子啊!“不想去,就不去!别为难自己!祖父回绝他就是了。”宇文戟惯孩子绝对是第一人。
“您陪我去,成吗?”小姑娘赖叽叽的说。“好!”宇文戟撸了撸的她的头。
接了镇南侯府的拜帖,华国公格外重视,整个国公府简直是高规格准备。宇文戟的马车刚一停在国公府门口,小公子一个闪身就跳出来了,转身打了帘。宇文戟一下车,国公府均是一愣,这祖孙俩穿的是同款,本应有些别扭,却让这祖孙俩穿出了别样的风采。宇文戟本就是宣国美男之首,一身宝蓝色的长衫,腰间围着绣金的腰带,腰间配着羊脂玉佩,小公子一身一模一样,但他束了少年高发辫,显得格外精神,若不是他带着面具,简直晃瞎众人。
华国公一见,哈哈大笑道:“世子,这是朗儿的主意吧!好,有意思,赶明儿我和林儿也置办这么一身去。”卫学林见过顾朗和祖父这么穿,但都是逛逛街的闲暇时候,正经过府参宴可从来没有过。一听祖父这么一说,自己也是期待了。
今日迎接的除了国公爷还有他三位儿子和七个孙子,卫学林是这一群人里最小的。宇文戟对着国公爷互行了礼,笑道:“这孩子淘气,戟太纵着他了。”小公子对着一众人行了礼,与卫学林站一块儿了。
“今日老夫把我这些子孙都叫来了,也是让他们看看朗儿风采,我这一众子弟竟无人学出这孩子的水平。”华国公苦笑道。宇文戟客气道:“您莫要捧他,他是个不知轻重的。”两人眼神一扫顾朗,他正和卫学林眉来眼去地淘气呢。
一进主厅,宾主落座,小公子立在宇文戟身侧,华国公道:“朗儿,过来,老夫考量考量你。”小公子上前站在卫老爷子面前,就听老爷子开始用匈奴语与他对话,宇文戟不懂匈奴语,但也能听出来,刚开始还有试探之意,后面语速越来越快,内容越来越多,小公子都是对答如流,反应极快,有时候卫老爷子都要想一下。
卫氏三子,尤其是长子卫尚荣,也就是卫学林的父亲,对于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小儿子结交的人,实在是不看好,见了顾朗也不是太在意。他一直认为父亲是惯着学林,所以才对顾朗格外纵容,今日一见这孩子的表现,才知道这孩子真是大才。
爷俩继续对话,越说越难,甚至提到了匈奴朝堂的事,分析了匈奴各部落的联盟的事情。小公子甚至提到当年老国公曾用的分化部落的计谋,还提出了若在那几个地方改进的话,会更好。卫尚荣几位听到此处,皆惊到站了起来,此等大才,怕就是父亲也不在他之上。
卫老爷子听完,仰天大笑,对着宇文戟道:“世子,若这孩子生的早,当年可就没老夫什么事了。”宇文戟浅笑了一下,他看着这孩子虽然隐在面具之下,可她在众人眼里却是光芒万丈。“尚荣,为父已将家主玉佩送与这孩子了,以后他若安排,你等听命行事就是了。”华国公对着儿子交代着。
卫尚荣几人起身就要向小公子行礼,小公子闪身到了宇文戟身侧,宇文戟起身挡了几人的行礼笑道:“卫大人,朗儿还小,得了国公爷的厚爱,不敢倨傲,这礼还是免了吧。”众人这才作罢。
祖孙俩在国公府用了膳,小公子还和卫学林玩了一会儿,才和卫老爷子一家告辞。小公子一跳上马车,就趴祖父腿上了,轻声道:“累死我了,祖父给我揉揉背吧,这一天支楞着我背都疼了。”宇文戟的大手带着内力给她推着背,问道:“头可疼?”
小公子被揉的舒服,歪着道:“不疼,今日就是站的规矩多,身上累,脑子不累。这老爷子问的不难,我都会。”宇文戟拍了拍她,小心地问:“这些是那个你叫老头儿的人教你吗?”
宇文澜全身都被震了一下,她猛然抬头看着宇文戟,而眼前的祖父目光一直望向车窗外的远方。“是,他教我的,您看见我的一切,无论是身上功夫,还是练夜麒,还有我的字,都是他教的。”小姑娘不错眼地看着宇文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