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纯贵妃一体,嬿婉立刻皱了眉,一脸不舒服的样子,揉着自己的额头,撒娇似的轻哼一声,“臣妾没事,纯贵妃娘娘,臣妾只是走路太累了。”
苏绿筠脸上的表情僵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思索一番,然后说,“炩妃如此娇弱,下次还是乘坐轿辇吧,不然劳累过度,再生了病。”
苏绿筠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什么,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会因为走路而累成这样吗。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调整了一下心态,还是维持着老实本分的笑容。
海兰听着话都觉得心里头犯恶心,魏嬿婉矫揉造作,纯贵妃还巴巴的在一旁安慰呢。
如懿仍维持着她滴水不漏的笑容,不想看魏嬿婉在这里装模作样,便出口打断道,“炩妃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臣妾听闻,皇上已经复了嘉嫔的位分,所以特意来问候娴贵妃娘娘。”嬿婉真诚的说道,语气里头还带着两分恐惧,手里头搅着帕子,瞪大眼睛,轻轻摇头说道,“她犯了这么大的错,诬陷了娴贵妃娘娘,实在是不配复位啊。”
海兰偏头看着地上毯子的花纹,突然一声冷笑,然后抬头看着嬿婉的表情,说道,“配不配,那也是皇上说了算,炩妃急什么呢。”
她转过头,不去看嬿婉,又抓了一颗瓜子,似乎是轻轻的呢喃,实则暗藏了许多嘲讽。
海兰面上带着笑意,轻笑一声,又说,“是在担心什么呀。”然后两指捏着瓜子,放入自己的口中。
嬿婉皱眉,诚恳的看着海兰,“妹妹只是担心嘉嫔,若再诬陷娴贵妃姐姐,惢心不在了,还有谁为姐姐出头,不惜生命来证明姐姐的清白呢。”
海兰面上的笑立即止住了,她斜着眼睛,目光里透露出点点寒芒,作势威胁道,“炩妃不必担心,没有人可以诬陷姐姐。”
嬿婉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又笑吟吟的说道,“也是呢,愉妃姐姐这样护着娴贵妃,定然会豁出性命去守护娴贵妃的清白。”
“愉妃姐姐和娴贵妃这姐妹间的情意可真好呀。”嬿婉笑眯眯的说。
“想来若是愉妃姐姐遭人陷害,娴贵妃也会为了愉妃姐姐奋不顾身的。”
这话似乎触碰到了愉妃的内心深处,她侧头看了眼在一旁坐着的如懿。
如懿本来将双手放在腿上,优雅的给坚果剥壳,将胳膊肘架在椅子的扶手上头,拉拉个脸,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模样。
一听到魏嬿婉这种言语上的陷阱,又感觉到海兰偏头看着自己,如懿才缓缓抬起头,扫了眼灿烂笑着的魏嬿婉,又望着有些许紧张和点点期待的海兰。
她轻轻点了点头,微笑道,“那是自然。”
海兰心里头微微松了口气,对着她亲爱、敬爱的姐姐笑了一笑,然后又冷傲的瞥了眼魏嬿婉。
嬿婉一副欣慰的模样,语气里带着些感慨说道,“真好。”
然后这面上突然又伤感起来了,自怨自艾道,“姐姐们都有些依仗,不像臣妾,一没有个好的家世,不能像嘉嫔那样靠着母族晋升;二也无个子嗣,若能像纯贵妃娘娘和愉妃姐姐这样,有个乖巧可爱的孩儿也是好的。”
“就连妹妹这恩宠也是今日有明日无的。”嬿婉又是一声长叹,满脸的伤感。
“炩妃说些话便是取笑我们了,还有谁的恩宠比得过你呢,才几年就已经晋为妃位了,想必皇上是真心疼爱你的。”苏绿筠看着嬿婉突然伤心起来,心里头有些不忍,开口劝道。
“多谢纯贵妃娘娘。”嬿婉眼里头蓄了一滴泪水,将落不落的挂在下眼睫毛上,她抬眼望着纯贵妃。
美人垂泪,这滴晶莹顷刻闪了苏绿筠的内心。
纯贵妃张了张嘴,缓缓拿出自己的帕子,慢吞吞的往嬿婉那儿递过去。只是还没递出多远,嬿婉就掏出个帕子,轻轻一擦,这滴完美无瑕的泪水便被拭去了。
不知为何,苏绿筠心里头有些空落落的。
嬿婉又轻轻抽泣一声,斜着眼睛,极尽可怜的看着如懿,“就连妹妹想求个孩子,却一直不得。”
如懿此刻嘴里头嚼着的仿佛不是什么瓜子,而是魏嬿婉的虚伪的外皮。她牙齿重重的相咬合,眼神带着穿透虚伪的锋利,直直的看着嬿婉。
“罢了,罢了。”嬿婉低下头,她要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了,忙用帕子捂着脸。
其余人只以为她伤心脆弱,像纸糊的窗户一样,怕是在偷偷流泪了。
海兰皱起眉头,瞧不起魏嬿婉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头烦得很。
嬿婉用帕子在眼下擦了擦,再抬头,眼睛便是红红的,还带着强装出来的笑意,“再不满咱们也不能说什么,不然皇上可是要生气了。”
“自家姐妹,说些话而已,不会有事的。”苏绿筠微笑着安抚道。
嬿婉点了点头,双目盈盈,望着纯贵妃,轻柔而又恳切的说道,“纯贵妃姐姐,你真好。”然后略微歪头,冲她甜甜一笑。
纯贵妃的脸突然就有些羞涩了,心里头有些紧张,还从未有人这样跟她道谢过,仅仅是因为她说了几句安慰。
她从前几十年,一直与世无争,为人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