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正月二十七,天才刚刚拂晓,赵桂兰就已经忙碌起来——她要给即将远行的女儿准备一顿特别的早餐:饺子。
俗话说:“上车饺子下车面。”因为今天是闺女第一次离家出远门,所以赵桂兰格外重视,不敢有丝毫马虎。她摸黑起了个大早,天还不亮就起来准备。
等到夏小禾睡醒,饺子都已经包好了,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足足有四大盖帘!
而堂屋里也坐着好些人,原来他们都是特地赶来送夏小禾的。夏家的一大家子人,包括夏爷爷、夏奶奶在内,全都到齐了;杨燕妮也在,甚至连德高望重的老校长也来了。
夏小禾顶着刚睡醒的脸跟众人匆忙打了个招呼,转身急急地去洗漱了。
夏小禾和段磊是去县城坐火车,众人吃完饺子后,便搭乘村里的拖拉机去县城坐车。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真到离别之时,赵桂兰的眼圈还是红了,别过脸扭着身子抹着眼泪。夏二婶和三婶一左一右拥住赵桂兰,轻声安慰着。
夏大山则是沉默不语,只低着头把两人的行李一件一件搬上车后斗。
终于要说离别了,赵桂兰心中满是不舍,她用力地抱住夏小禾,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禾儿,在学校里别亏着自己,有啥需要的就跟家里说,多给家里写信!“
夏小禾的眼中同样闪烁着泪光,紧紧抱着赵桂兰。
“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的。”
赵桂兰点点头,拍了拍夏小禾的后背,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嗯,放假了就赶紧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
此时,段磊也走了过来,一手接过夏小禾的背包放在自己肩上,对着赵桂兰郑重保证:“婶,您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禾的!”
赵桂兰含泪点点头,,又细心地替夏小禾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生怕寒风会吹进女儿的衣领。
随着拖拉机的启动,发出的阵阵轰鸣声,夏小禾和段磊的身影也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远方的道路尽头,直至走出大洼村,只剩下一个模糊不清的小黑影。
尽管夏小禾内心深处对赵桂兰有着万般眷恋,但是一想到这次小小的分别,却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夏小禾心里顿时又释然了不少。再说,过不了几个月,暑假之后又能回到大洼村了。
此时太阳已经升高,洒下片片暖煦光芒,将大地照得暖洋洋的。道路两旁尚有星星点点未曾融化的积雪,在阳光映照之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伴随着“突突突”的轰鸣声,拖拉机沐浴着晨光稳稳当当前行于乡间崎岖不平的土路上。放眼望去,路旁那无垠的黄绿色麦苗宛如一片翠绿海洋,它们历经漫漫严冬的洗礼,如今更显坚韧刚毅、傲然挺立。这些麦苗整整齐齐地列队而立,仿若一支军纪森严的威武之师,迸发出勃勃生机与无限活力。
微风轻拂而过,麦苗们微微颤动,仿佛在向世人舞动身姿,彰显其不屈不挠的生命力以及对春回大地的热切期盼。
夏建刚一路陪着他们到车站。到站后,又帮他们把行李送上火车。
还不到发车的时间,夏小禾正好也有话单独和夏建刚谈。
还是关于夏建刚对于未来的打算。
很快就出了正月,天气回暖,地里的活肯定就会多起来,到时候夏建刚又得回去和以前一样上工。那这样的话,夏建刚在城里的买卖肯定干不了了。
按照夏小禾的意思,还是想让夏建刚偷偷给家里面透个气,侧面地透露一下自己在县城的买卖。看一看家里人的态度。
夏建刚这么喜欢做生意,如果就这样断了,夏小禾总觉得有点可惜。再说,也就是在今年吧,市场的管制就放开了。远的不说,就说目前,村里的集市从年前开始就一直继续有人赶着,而且这都快两个月了,还是没有明确的政策说要取缔,村民也乐在其中,自发地每五天就自动默认一个集,断了几年的集市就这样又满满兴盛起来。
这无疑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夏小禾不想哥哥错过这个好机会。
夏建刚最近呢也为这事犯愁着呢,祖祖辈辈都在地里刨食,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除了种地以外还有这样的生活方式,自从混了这些日子的黑市,他心里那种不安分的因子好像完全被调动了起来。火气方刚的男儿,一旦发现感兴趣的东西,那就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充满了激情与斗志。
夏小禾临走之前把李招娣给她的分红又还了回去,又实验了几种点心的制作,如果可行的话,今年上半年他们的目标就是争取能把点心做到六种。
火车缓缓启动,夏建刚站在月台外向着车内的两人挥手道别,嘱咐段磊要好好照顾夏小禾,否则别妄想成为他的妹夫。段磊则不客气地用力捶了一下夏建刚的肩膀,脸上带着自信与骄傲,表示:"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有资格做你的妹夫!"
火车需要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省城,夏小禾他们到达省城时应该也在第二天的三四点钟了。如果火车晚点,那他们可能就得第二天一早到达。所以基本上一晚上的时间他们需要在火车上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