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权力是个好东西,怪不得那么多人追逐。
倘若夏小禾猜得没错,陈炳坤肯带着王翠花来道歉,恐怕也是因为惧怕夏大山吧。毕竟,此次事件当中遭受创伤最为严重的理应是夏小麦才对,但陈炳坤夫妇二人却偏偏率先来到了夏大山家中赔礼谢罪。
唉,这世间之人呐……
想到此处,夏小禾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果真一大早,大喇叭就传来王翠花的声音。
听到杜二花当众在大喇叭里检讨,杜二花一脸震惊地跑到夏小禾家连问是不是王翠花忽然转性了。
赵桂兰便跟她说了昨天的事。
“倒真是便宜她了。”
杜二花愤愤地说,“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值得别人同情。”
杜二花看到夏小禾从外面走来,急忙迎上去紧紧握住她的双手,语气温柔:“好孩子,二婶谢谢你,要不是你昨天这一激,小麦也不能这么快振作起来。”
接着,杜二花兴高采烈地对赵桂兰讲述起夏小麦回家之后发生的变化。她说夏小麦回到家里后,既没有哭泣也没有吵闹,而是主动与杜二花还有夏二叔敞开心扉畅谈了大半夜。
杜二花难掩内心的喜悦,眼里含着泪花道:“小禾啊,这次你可算是帮了二婶的大忙!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昨天我一看到小麦吊在屋梁上的样子,当时,我就想如果小麦不在了,那我也就不活了。”杜二花一边说,一边用袖口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赵桂兰也红了眼,轻拍着杜二花的肩膀安慰着。
俗话说得好:“遭遇巨大变故之人往往会性情大变”。
夏小麦她又不是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泥塑娃娃,岂会如泥胎木偶般任人摆弄却无动于衷?待到她终于成功实施反击,并收获令人意想不到的战果之时,她必然会产生全新的感悟与认识。而这,也正是夏小禾执意要让她亲自找王翠花讨回公道的缘由所在。
转眼就到了年底,扭扭酥的生意也已经到了尾声。
县城的老宅子里做好的扭扭酥在腊月二十七就已经全部卖完了。
李招娣倒是还想趁着年前的好势头再卖上两天,被夏小禾拦住了。
且不说这些天她和夏建刚两人都累得够呛,年前的最后两天了,年货该买的也都买得差不多了,也不在乎这两天。夏小禾还是想着让他们两个人休息休息。
钱是挣不完的,再说夏小禾心里也有其他的打算。
这些天,夏小禾根据前世见过的糕点结合李招娣的做法又研究了几道点心。等过完年,她就打算找李招娣商议一下,看能不能做得出来。如果以后他们的品种多了,也会满足更多人的选择,到时候何愁挣不到钱?
这一点,夏小禾还是很自信的。
腊月二十九,除夕。
夏大山和夏建刚父子两上午早早就把对联贴上。赵桂兰也忙里忙外地准备着晚上的年夜饭。
夏大山作为老大提前跟两个弟弟商量了一下,今年夏家三兄弟都去夏爷爷夏奶奶那,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三个妯娌也都商量好了,每家做两个菜,到时候一起带过去,既省时也省力,这样夏奶奶也不至于累着。
考虑到这么一大家子人,赵桂兰两道菜的分量都做的很足。
一道菜是红烧鲤鱼,鲤鱼还是夏建刚从黑市倒腾来的,很大,纯野生的,是村民凿开冰从湖里面下网网上来的。原本赵桂兰准备分两次吃的,想了想还是把整条大鱼全部炖了。盘子根本装不下,赵桂兰用和面的盆子才勉强装下。
另一道菜是大公鸡炖蘑菇。大公鸡是赵桂兰今年养下的,蘑菇也是从山上捡的晾干后储存下来的。赵桂兰特意没有把汤汁收干,吃完了肉,用馒头蘸着这个汤汁吃,别提多美味了,大人孩子都愿意吃。
等到路灯亮起,各家各户也都亮起了灯。
此时的夏爷爷家,可谓是热闹非凡。炕上炕下各摆了一桌。
炕上摆着一桌,坐着女人和孩子。夏奶奶老早就把炕烧得暖乎乎的,小辈们脱了鞋,嘻嘻哈哈地挤在炕上,手里嗑着瓜子、吃着花生,兜里还揣着夏奶奶给的两颗糖。年纪小的那两个女孩,二叔家的夏小草和三叔家的夏小小,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偷偷咬着耳朵,讨论明天要穿的新衣服,脸上时不时露出甜甜的笑。
夏爷爷和夏家三兄弟则围着炕下那一桌,这一桌是男人桌,是要喝酒的。三叔家的建设不能喝酒非要凑到炕上哪一桌,被夏奶奶拎着耳朵丢去了下面。
“你一个爷们羞不羞,凑到女人堆里干啥!”
炕上几个小女孩见状哈哈大笑,做着鬼脸跟着一起笑话夏建设。
放过鞭炮,年夜饭也正式开始。
夏奶奶指挥着几个儿媳妇把热在锅里的菜一一端上桌,孩子们早就等不及了,待长辈先发话,迫不及待地抡起筷子大快朵颐。夏大山他们则倒满了酒杯,准备开怀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