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来时沉甸甸心情截然不同,夏小禾和段晓晓从公社往回走时心里都松快了不少。尤其是夏小禾,胸膛里一直热乎乎地,都离开公社老远了心脏感觉还是跳得厉害。段磊紧紧拥着她附在她耳边的那句话一直在脑海中萦绕着,他说:“好姑娘,等着我,相信我很快就回来了!”
低沉厚重的声音,浓浓地属于段磊的气息就这样紧紧地把夏小禾死死地包围住。
完了!她完全溺进去了。夏小禾不争气地想。
看到路边的野果子,段晓晓也饶有兴致地跟夏小禾讨论起来。两人甚至还逮了一串蚂蚱拿回去准备晚上加餐。
此时,秋收已经渐渐收尾,等冬小麦播下种,秋收基本上就结束了。一路上地里的干活得人还是很多,更有那些勤快的人家,开始往家划拉树叶割枯草,准备储存一年的柴火。
等进了村,见了相熟的村民打着招呼,也有问夏小禾去哪的,夏小禾笑笑只说是去走亲戚了。
赵桂兰一整天都挂念的很,闺女自从高中毕业后就没出那么远的门。路途遥远,再说还是两个小姑娘,就怕不安全。整颗心都惴惴着,不知道往村口跑了多少趟了。
眼瞅着村口处出现了两人的身影,赵桂兰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赵桂兰的内心也很纠结,自从段磊出事后,她和夏大山,夏建刚为了段磊的事操心忙碌,她们心甘情愿,从未有任何怨言。夏大山常说:人,不能恩将仇报。”段磊有恩于他们家,现在他出事了,他们更不能不顾,要真是那样,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可是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出发,她又替自己闺女委屈。本来小禾刚经历陆修远带来的创伤,没想到好不容易又和段磊谈了对象,却又碰到这么一档子事,闺女以后可咋办呢?
再说夏小禾,自家的闺女当娘的最清楚,心眼好着呢,更不会这个时候和段磊断绝关系。
唉!
赵桂兰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天中午,一家人正在吃饭,忽然听见大门外有人呼喊:“是夏大山夏队长的家吗?"
一般本村人来找夏大山都是直接推门进来,看样这人应该是第一次上门。
夏大山忙放下碗筷,快步走出去。
赵桂兰也放下碗筷随着夏大山后头出去。最近家里发生了些事,赵桂兰实在是吓怕了,心想是不是又有什么变故?
其余三个小辈便也放下碗筷,眼睛不约而同看向外面。
大约是夏大山走出了大门,依稀听着几个男人交谈的声音。至于说的什么,他们三个人也没怎么听清。
不大一会儿,远远地从大门处传来赵桂兰惊喜的大嗓门,“晓晓,快,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的是几个凌乱的脚步声音,三个人都听到了赵桂兰的声音。段晓晓一脸茫然看着夏小禾,夏小禾也看向段晓晓,纳闷到底是谁来了,让赵桂兰这么惊喜?
堂屋的门是开着的,当几个人从大门处影壁拐出来时,便看到走在前面的一中年儒雅的男人口中不停地喊着:“晓晓,晓晓。”
段晓晓听到这一连声的呼唤猛地一怔,继而站起来满脸震惊地从屋里跑出来,待看仔细中年男人脸庞时,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扎进对方的怀里,嘴里不停地叫着:“爸爸,爸爸!真的是你!”
爸爸?
这是段晓晓和段磊的爸爸?
夏小禾和夏建刚都很惊诧,不是说段磊的父亲被下放到偏远的地方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大洼村?
段知行紧紧拥着自己的女儿,他们夫妻俩人下放时女儿还小,个子才到他的肩头,没想到一转眼就长大了,也长高了。饶是平时再坚毅的他,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睛,眼泪也不由自主流下来。
周围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父女。
没过许久,段晓晓不好意思地从父亲怀里抬起头。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是以大人的方式生活,她早已学会了独立和坚强。然而,当她再次见到父亲时,所有的伪装都在瞬间瓦解,仿佛她又回到了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的小孩。
段知行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轻拭着眼角的泪水,擦完后向周围的人致歉:“不好意思,让各位笑话了,我是见到女儿太高兴了!”
“客气了段工,我们也替您高兴!”身旁陪同着的穿着中山装约莫四十左右的人忙回答道。
段知行也不在乎这些回答,转身朝着夏大山夫妻俩个拱手九十度弯腰致谢:“夏老弟,谢谢你们一家人,感谢你们照顾晓晓!”
夏大山夫妻俩吓了一跳,哪见过这一阵仗。赵桂兰连忙摆手往后躲,夏大山则上前一步托起段知行的双手。
“老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夏大山稳稳地托住段知行胳膊。
“哎,好,好!”段知行也激动得一连声道了好几声好。
在得知段知行一行人都已经吃了中午饭,赵桂兰直接把饭菜撤到灶房,腾出地来先招待几位。
待几位坐定,段知行看向着中山装的男人。
“魏局长,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在这里待一会,和我的孩子多相处一会。”
屋里其他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