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灼掂了掂从花辞镜那里顺来的灵珠,道:“应当够用了。”
墨无疾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灵珠,眼里飞快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
“他是故意给你的?”
晚云灼并不意外墨无疾能看出来,颔首:“是。”
花辞镜本就聪明,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隔空取物的小法术。
墨无疾冷声道:“他不揭穿反倒帮你,定然有别的图谋,为何不杀了他?你是不是还对他有念想?”
晚云灼看了一眼墨无疾。
魔族还真是弑杀。
她是将军,打的都是师出有名的仗,又不是刽子手,哪能动不动就杀人。
更何况……
“他救过我。”晚云灼轻声道。
墨无疾一愣,问:“救过你?何时?”
“我十五岁那年,遇到一群魔族士兵,他赶来救我,被浊气入侵,损了修行根基。”晚云灼回忆起往事,叹了一口气。
闻言,墨无疾挑了挑眉,脱口而出,发出质疑:“是吗?你确定是他救的你?”
他睫毛稍稍下垂,挡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涩意。
当年,明明是……
“不止,当时还有另外一个人。”
晚云灼陷入回忆。
墨无疾睫毛微微一动,看着晚云灼,眸光如星子一般,隐约闪烁。
晚云灼摇了摇头,露出遗憾的神色。
“但我快昏迷了,实在没看清,只知道……应该是个小姐姐。”
?
小……姐姐?
墨无疾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惊讶,而后是恍然,接着脸色一沉,冷哼一声。
晚云灼觉得自己解释清楚了,但不明白为什么墨无疾还是板着脸。
她察觉到墨无疾欲言又止,于是望着他:“你想说什么?”
墨无疾的嘴唇微微张开。
那一瞬间,思绪百转千回。
一些不愿再回想起的难堪往事,呈片段闪回。
“没什么。”墨无疾语气生硬地回复,然后闭上嘴。
晚云灼也不勉强。
她将灵石收好,盘腿坐下,想着破掉阴阳阵找玉无凭的事。
琢磨了一会儿,她觉得手里空空荡荡的,缺了点什么。
于是,撩起裙角,抖了抖。
“绣”在她裙角的那只雪白短耳灵鸟化为活物,飞了出来,停在她手心里,歪了歪头。
晚云灼十分熟练地捏住它的耳朵,来回搓揉。短耳灵鸟眯着眼,发出舒服的叫声。
一旁的墨无疾看见了,眉尾一挑。
还是这么喜欢揉别人耳朵?
突然,一根金色的“细线”鬼鬼祟祟地从墨无疾身上蜿蜒而下,游到晚云灼面前,把自己变大。
墨无疾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这蠢头蠢脑的魔物,不知它要做什么。
金蛟一脸乞求地望着晚云灼:“晚姐姐,我也想被摸头。”
墨无疾:。
不等晚云灼回复,墨无疾果断伸出脚,毫不留情地把金蛟踹飞。
一直保持高冷状态的无辜黑蛟也被连坐,生无可恋地跟着金蛟一起被踹到海牢遥远的另一边。
晚云灼望着它俩迅速消失的身影,眉眼轻轻一弯:“真可爱。”
墨无疾眼睛微眯了眯,一脸嫌弃:“这畜生又丑又蠢,哪里可爱。”
她这品味,还真是从小到大都如此独特。
小时候,竟然喜欢他那奇丑无比又残缺的魔角,非要摸。
晚云灼眨眼:“你这么嫌弃它俩,那为何一直带在身边?”
墨无疾顿了一下,轻描淡写道:“在幽墟捡到的,无聊就一直带着了。”
听到“幽墟”二字,晚云灼愣了一下。
在并不长的相处中,她除了觉得墨无疾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以外,并不像一个她认知中的魔族魔头。
因而,她此刻才意识到,这魔头可是从幽墟爬出来的。
千年来,仅此一位。
墨无疾似乎不太想谈论自己,于是强行转移话题:“你这鸟,快被你捏死了。”
晚云灼低头一看,小灵鸟有些委屈地看着她,耳朵红红的。
是真的被捏痛了,但是很乖地不叫。
晚云灼赶紧松手,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
然后自顾自叹气:“还是那只小狗妖的耳朵最为好摸。”
闻言,墨无疾瞳孔微微放大。
怎么还冒出一只小狗妖?
小狗妖的耳朵最好摸?
那他的呢?
当时不是哭着闹着要摸他的耳朵?
“什么小狗妖?”
墨无疾忍不住开口,带着一种质问的口气。
晚云灼回答:“我七八岁那年,遇到过一只小狗妖,他……”
说到一半,她的目光停在墨无疾的脸上,细细描摹了一番,语气犹疑起来。
墨无疾的五官,为何竟和那只小狗妖有点相似?
难不成,她当时遇到的是墨无疾?
晚云灼视线上移,停留在墨无疾的头顶。
黑发微微曲卷而浓密,没有露出魔角。
“你魔角呢?”
晚云灼直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