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化拘了禹经武的魂,一手拎着尸体,一手拿了木偶,转身开启了后面的密室。
他把禹经武的尸体往地上随便一扔,把木偶小心地放到中间的桌子上,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禹经武的魂便飞起来,不由自主地绕着木偶转起圈来。
密室里阴风阵阵,神识中能听见禹经武的凄号。
不一会儿,风平气静,禹经武的魂已经钻入木偶之中,而自木偶的泥丸射出一缕黑线,钻入了地上的尸体之中。那尸体便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只是神色木讷,一看便是行尸走肉。
陈光化摸出一粒药丸,塞进“禹经武”的嘴里,助他恢复被他打断的经脉。药力行散之后,禹经武脸上的血色渐渐恢复,看上去正常了些。
木偶再次幻化,口吐人言,对陈光化说:“你去忙吧,就让他守在这里,等我消化此魂,再将我放到功德碑上去。”
“是。”陈光化应了一声,又看了“禹经武”一眼,便离开了密室。
他从密室出来,重新坐回电脑前,看了一眼屏幕,刘通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茶,齐鹜飞好像还在厕所。
神识中突然传来一阵波动,这是由城隍司的法阵传递而来的信号。陈光化的眉头一皱,手在电脑屏幕上轻轻一抹,画面立刻就切换到了地牢。
他看见被束妖带紧紧束缚住的老钱不知怎的正疯魔地叫喊着:
“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
若是别人,肯定不以为怪,因为老钱入魔了,疯了,一个疯子无论说什么都是正常的。
可是陈光化很清楚老钱是怎么回事。如今的老钱是行尸走肉,怎会突然有了自我意识,还要问“我是谁”这种话?
而且老钱看上去不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在和谁说话。
陈光化不相信城隍司的地牢有人能闯进去,他回头朝密室的门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往地牢的方向去了。
……
当失了魂的老钱说出“我就是你”的时候,齐鹜飞就知道自己遇见什么了。
他头皮发麻,不明白这东西何以进入到了老钱的身体。
城隍司是天庭设立在下界观里治安的机构,妖魔避易,更不可能联通冥河死气,而老钱又没离开过城隍司,这东西是怎么混进来的?
齐鹜飞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但目前还无法证实。
就在这时,地牢的门开了,正是司长陈光化带着人匆匆赶来。
齐鹜飞缓缓退到门口,虽然隐身,但这里是地牢,有特殊的能量场,水遁之术不一定好用,万一被发现了不容易逃脱。陈光化有半步天仙的修为,而且此人狡诈多疑,刚才老钱的反应估计引起了他的疑心。齐鹜飞没有逃跑,主要内心有许多疑惑,尤其是老钱的疯魔,以及老钱身上那东西,和陈光化到底有没有关系?
果然,陈光化一进牢房就左右张望,双手暗掐印诀,随时准备出手。而他的手下也在他身后有规律的排开,不经意间就已经布好了阵法,以法力封锁了整间牢房。
齐鹜飞暗自庆幸,要是大意一些,此刻就要被逼在牢房的角落不得而出了。
只见陈光化观察了一阵,面露疑惑之色,走到老钱面前,凑近了悄声道:“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老钱忽然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和谁说话,我和我说话呀!”
陈光化大概被老钱突然的笑声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发怒,却又好像有什么顾虑似的忍住。
一个属下问道:“司长,您不是封印了他的魔气吗,怎么……”
陈光化说:“魔气在泥丸,看来是鸠占鹊巢了。”
属下说:“那……要不要送上面?或者干脆处决了算了,免得留下后患。”
陈光化摇了摇头,说:“再等等。”
齐鹜飞总觉得陈光化有什么阴谋,他这句“再等等”恐怕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到底在等什么呢?
一时想不明白,便只能起身离开。他是借口上厕所才隐身来的地牢,若是再不回去,这厕所上的未免太久了,仙人便秘也太叫人笑话了。
不过在回去的时候,为了验证自己的一个猜想,他顺路去了一趟物证科的物证保管室,打开了其中一个格子。他很清楚这个格子里放着什么,因为那东西就是他亲手放进去的。
如他所料,柜子里空空如也。那个无面神像被人拿走了。
老钱的问题就出在那个木头神像上。
悄然回到刘通的办公室,一杯茶尚未凉,齐鹜飞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又和刘通喝茶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道:“老哥,不耽误你工作了,我去陈司长那里坐坐。”
刘通讶然道:“你……要去见司长?”
齐鹜飞说:“当然,我好歹也曾是这里的一员,回来一趟,若是不去见,别人说我无情无义。”
刘通说:“那倒也是,那倒也是,不过……”
齐鹜飞笑道:“不过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刘通有些尴尬地摆摆手,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只道,“老弟请便,陈司长应该就在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