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收起了笑声,冷冷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认为我德不配位,只是沾了血统的光。我兄弟死了,他儿子来了,难免有些人的心思要活。我就是要看看,究竟有多少人对我不服,又有多少人想我死!”
他这话说出来,旁边的将领吓了一跳,连忙把头低下,一句话也没敢说。
齐鹜飞终于明白了,这元茂是要借元小宝来清除异己。
这样的话,他们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
齐鹜飞原本以为只要表明了立场,元小宝志不在此,不会对元茂的王位产生威胁,凭借其父元庭弼在国中的威望以及和元茂之间的血亲关系,至少能保住一命,顺利离开。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还是过于理想了,小看了元茂的奸诈,而高看了元茂的情操。
一只活了两千多年的鬼,有个屁的情操!
朝中有异己,元茂因有所顾忌还不敢对元小宝怎么样,异己清除完,元小宝必死无疑。
必须在元茂动手之前离开。
不过现在被软禁了,除了齐鹜飞自己能隐身之外,其他人要离开并不容易。
元茂又简单交代了几句,那个将领就下去了。元茂一个人坐在榻上,深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有人来报,丞相宇文长在求见。
齐鹜飞对宇文长在的印象不错,他没有急着要去救寅将军,并且极力反对从内部打破结界,不论此人心机如何,至少说明他没有被李靖收买。
“大王,微臣有一事担忧。”宇文长在进来就说。
元茂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下说吧,丞相。”
宇文长在躬身施礼:“谢大王。”
“丞相何事担忧?”
“回大王,老大王在位时,体恤下情,颇得死忠之臣,如今小王爷回来,臣怕……”
“你怕什么?”元茂眯起眼睛问道。
宇文长在说:“我怕有些人一时糊涂,起了易主之心。”
元茂并没有生气,似笑非笑地说:“我这个位子是庭弼让给我的,如今小宝回来,我自然要让会给他。”
宇文长在连忙起身,大呼道:“大王万万不可!”
“哦?为何不可?”
“大王……”宇文长在略作沉吟,“若是老大王自己回来了,大王要让位也还说得过去。可如今这小宝还是个孩子,岂能承担一国之君的重任?我们在此两千余年,天地大变,日月换新,外面的世界早非我们所想象。如今正是危急存亡之秋,怎能行禅让之举?大王正值春秋鼎盛,修为精深,唯有大王,能保涌金平安,带领大家走出危局。”
元茂奇道:“你说的危局又是什么?”
宇文长在说:“大王以为老大王修为智计如何?”
元茂闭上眼睛,似乎不情愿回答这个问题,但他睁开眼睛后,见宇文长在还看着他,只能说:“庭弼自然是人中龙凤,修为智计皆我所不及也。”
宇文长在说:“大王过谦了。”
元茂摆手道:“这是实话,我还没有昏庸到嫉妒自己兄弟的本事。丞相有话直说吧。”
宇文长在说:“那么请问大王,又如何看那位尹长天教主?”
元茂说:“能让我兄弟死心塌地跟随,自然是龙凤中的龙凤,有圣人之风。”
宇文长在点点头,说:“可他们还是被李靖给灭了。听闻当日,李靖也是带了十万天兵。”
元茂冷哼道:“天庭每次出兵都号称十万之数,虚指而已。”
“不管虚指实指,万教确是李靖所灭。大王以为,李靖这次为什么要发兵围困狮驼岭?”
“今日小宝不是说了嘛,为了捉拿寅将军。此事我们之前也有所闻的。”
宇文长在却摇头道:“为了一个寅将军,李靖怎会如此兴师动众?”
元茂一愣,眉头皱得更深了:“丞相的意思是……”
宇文长在说:“李靖的目标绝不止一个寅将军,很可能还包括我们整个涌金国!因此微臣才说,此危急存亡之秋也。”
元茂沉默了一会儿,不禁点头道:“丞相所言有理。可是,我们有结界保护,这可是圣人手笔,李靖又如何能进的来?”
“大王刚才也说过,要从内部打破结界并不难。”
“说不难只是相对而言,总要倾举国之力才行。我已经否决了此提议。”
“正因为大王否决了此提议,才更要小心。”
“此话怎讲?”
“大王,”宇文长在躬了躬身,“秘道对我族阴神有禁制,但别人却可以自由出入。李靖此人,老谋深算,若无把握,怎会发兵狮驼岭?大王要小心萧墙之乱。”
“你是说……李靖早就掌握了秘道,并且我朝中有李靖的内应?”
“正是如此。秘道窄小,李靖的大军进不来,只有从内部打开结界,他才能一举灭了我国。千年来,从未有人提出过打开结界,偏偏就在此时……”
“你说庄恒将军吗?”元茂摆手道,“庄将军是耿直了些,但要说他叛变,我是不信的。”
宇文长在说:“未必是庄将军,但事出巧合,也许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庄将军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