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最前面的郑邦彦不自觉地摒住了呼吸, 这里面的臭味令他忍不住颦眉。
他大致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绳子和周围的环境,基本确定了这是她死亡的第一现场。
人在死的时候,括约肌会在一瞬间放松, 如果人体坐或者维持站立姿态, 那么排泄物就会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看着眼前的场景,很容易就能判断出她的死亡方式。
他低声道:“是被勒死的。”
池潭有些不忍, 她的目光不敢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就是盛月,我昨天还见过她,给她做了采访。”
但是昨天池潭见到的是活着的、温柔的知心大姐姐,盛月。
而不是现在毫无生机地死在逼仄小隔间的盛月……的尸体。
郑邦彦点点头, “这个门在我们打开之前没有任何的异样,没有任何暴力打开的痕迹,那么……”
池潭环顾四周,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唯一能够有机会接近盛月并把她杀了的, 只有郑茗思, 这里也只有她有钥匙。”
“之前,郑茗思上楼也是因为这段录音。可能, 盛月死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早。”
之前的她们就没把盛月放在心上, 当时的她们,满眼都是“生路”。
只是出人预料的是,盛月不是因为恐怖降临而死, 却是人为致死……
办公室的门隔音效果做的不错,与此相对的, 这个小隔间的保密性也很好。所以盛月在死后的这么长的时间里, 根本没有人闻到一丝一毫的味道。
现在门就那么打开, 破损了的小窗户将风带了进来,里面的味道自然而然地随风散在了展览馆的各处。
“好臭啊……呕!”
许轻夏鼻翼翕动,她忽然之间闻到了一股屎味儿,像是有人在这里拉下了一样。
“谁在这里拉屎了?!呕!”许轻夏只感觉自己胃里的胃酸正在汩汩上涌,部分胃酸逆流而上,从鼻腔里流了出来。
鼻腔内顿时引起剧烈的灼烧感。
好痛……
许轻夏只能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匆忙地找着纸巾。
她鼻腔里面有上个月刚做的假体,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到现在都没恢复好,里面的伤口还在散发着隐隐的腐臭味。
现在鼻腔被带有腐蚀性的胃酸冲刷过后,更加疼痛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纸巾塞进鼻子里,将里面的胃酸一点点地吸出来。
眼下不能去医院,也只能如此了。
这个举动,却导致她的鼻腔更痛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不是盛月的办公室么?”冯安歌眼睛四处找寻着,充满了不安全感,“怎么这么臭……”
但是他们只敢站在门口,即使好奇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不敢挪动半步。
“不知道……等他们过来再问吧……现在谁知道下一次的恐怖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周延世如是说道。
他才不想冲到最前面去,他俩既然这么聪明,那就让他们来做这件事就行。
他等着被告知生路就够了,他只想着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成果。
这边的池潭继续打量着四周,这个狭小的隔间里,虽然光线比较昏暗,但依旧能看清里面的陈设。
东西很少,也很整洁,有什么异样都能立马觉察出来,
很快,她就看见了一处被翻动过的痕迹。
眼下的房间里,除了这张床是乱糟糟的之外,其余的地方都秩序井然。
这个与周围的整洁格格不入的、凌乱的行李箱则是瞬间引起了池潭的注意。
行军床下面的行李箱,是打开的,而里面的东西则是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外。
“盛月格外注重秩序,她不会把东西翻得这样乱。”
池潭回想起来昨天采访时的种种,盛月似乎有些强迫症,在给她介绍墙上她的画作的时候,都会顺手将一些不规整的细节重新调整好。
这个行李箱一定是丢失了什么东西……
“如果郑茗思真的是凶手的话,不论是出于哪种目的杀的盛月,她也一定会留下痕迹。”
而且,之前郑茗思一直待在大家的视野里,肯定没有办法将大件带出去。
那么她究竟是拿走了什么?
说着,池潭往里走了几步,将里面的行李箱拖了出来。
池潭蹲下来,随手拿了块布帛翻找着行李箱。里面大多都是衣物,化妆品和一只常用的包包——其提手处已经有了明显的磨损。
翻开包包,也是空空如也。
身份证,银行卡等证件没有找到。
池潭这个时候,看向自己手里的布帛,然后展开。
上面呈现着四四方方的平整的痕迹,面积大约是20*20cm。
“这……”
连想到盛月的身份,她想到,“这块布之前应该是包裹油画的。”
之前盛月提到过这些画,是直接货运来的,而非是她自己用行李箱拖过来。
那么里面的东西,可能是比平常的画更重要。
她在之前的报道里,曾刷到过盛月曾卖出过一幅很值钱的画,尺寸同样比较小……也许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