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做到销冠,那也是没出息。
钟笛把去翡翠湖社区的班车信息发给楚琪,提醒她:“下周四,千万别忘了。”
下周社区老年社团举办歌舞比赛,钟笛给楚琪揽了个给老太太们化妆的差事。
“忘不了,这可是大单子。”楚琪拍拍钟笛的手,“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真挺好?”楚琪觉得她看起来略微有些疲惫。
钟笛抿唇,“竞岗失败了,我遇到凌程了。”
楚琪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无关系,但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她握住钟笛的手,“好好的。一次失败下次再来,遇到前任嘛,都当是人死了出来诈尸。”
“那我哥可不能死。”钟笛被逗笑。
“没说你哥。”
“嫂子,我哥不会再找别人。”
“行吧,我忙去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下周末我争取把肉肉带出来跟你玩玩。”
钟笛离开的时候看见穿白纱的新娘子出来接电话,女孩子笑容甜美,让她想起了楚琪当年穿婚纱的样子。
楚琪的头纱是汪洋亲手做的,婚鞋上的水晶是浪漫的美真一颗颗贴上去的。
楚琪这个嫂子对她有多好呢。当初怕她被凌程的朋友们看低,每次凌程带她去跟他朋友们玩,楚琪都把自己新的名牌鞋包借给她,说是借,却从来不要她还。
钟笛并不在乎凌程的朋友如何看她。可楚琪送她的这些充面子的行头,比凌程送的更令她珍视。
如今她的购物车里放着很多好看的包包,都是她打算还完账之后要买给楚琪的。她真想能快点拥有给楚琪买包的能力。
昨天品牌方送了她几套情趣内衣,她方才给了楚琪一套,楚琪没要,她说没男人了,用不着。
下午回社区之前,钟笛去墓园看美真。她前段时间一心准备竞岗,一个多月没进城了,存了很多话想跟美真说。可是到了地方,她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戴着遮阳帽盘腿坐在墓碑前,轻轻擦拭刻字里的灰尘。
身后有动静时,她有些茫然地回头,不知道这大中午烈阳下,还会有谁来墓园。一回头,凌程抱着一束白铃兰,深色的眼睛藏在墨镜之下。
钟笛停了手,往边上避让几寸。
凌程蹲下来,摘了墨镜,把花放在墓碑前。他看着墓碑上美真的照片,心里像被美工刀快速划开一个缺口。
他对钟笛说:“就算是当时我们俩已经分手了,你也应该要告诉我的。”
钟笛不接话,把擦灰的纸巾揉成团,起身,打算先走。
“你等我一会儿,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
凌程看着钟笛的背影,嗤笑一声,叹着气对美真说:“美真姐,你瞧瞧,明明是她伤了我的心,到头来她比我还……”
“凌程。”钟笛顿住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人。
“你说。”凌程与她对视。
钟笛沉了沉眼角,问他:“惺惺作态,是打算再骗我一回?”
“骗”这个字她不是第一次用了。时隔多年再听,凌程的心态比从前要从容许多。在这个“骗”字面前,惺惺作态都算不上是难听话。
她可不是被骗了嘛,没有结局的漫长初恋就是一场骗局。只是她不承认她的过错更大,更不承认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纵然也有千错万错,可他从来没有背叛过她。
“你还能再上当吗?”凌程话落,回过头,继续擦拭墓碑上钟笛没有擦干净的灰。
钟笛抬脚离开,声音越飘越远,“最能报复我的方式,是你把你跟王梓伊的结婚请柬扔在我面前,我要是不去,你必定心中窃喜,认为我还放不下你,揣测我在家痛哭流涕。我要是去了,那得损失一笔份子钱,我肯定会难受好几天。”
凌程回头时,钟笛的身影消失在下台阶的转角。他花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这段绕口令的深层含义。
五年过去,她果真没变,还是那么擅长杀人诛心。
“美真姐,我可真是恨她。”他把“恨”字念出些惆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