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你家说“据相关人士消息,王女因未知病症病危,已经向王都传递急报”。
中午,他家又说“根据可靠情报,王女身体并无大碍,目前正在家卧床休养”。
可等读者夕阳西下,城民再拿出别家的晚报一看,发现王女已经放弃治疗,踏马的都开始写遗书了!?
——
来来来,伱们哥几个过来跟大伙解释一下,到底是哪个沟槽的在说谎?说谎的当场打死!
所以即便他们本身再怎么喜欢胡扯,再怎么魅力时刻,作为公众新闻媒体,也不能在这种大事上胡说八道啊,
要是再这样下去,就算能美美吃热度,他们报纸的公信力也要被丢光了,以后还怎么忽……让别人相信自己呢?
于是他们在私下里互相通了下气,决定联起手来一同向公爵府造势施压,一定要把有关于王女的事问个清楚不可,真绷不住了!
因此,可能是因为城里的舆论压力实在是太重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听闻了此事后连周边封地的其他领主都火急火燎地来信询问,被架在火上烤的绝峭公爵没有办法,只好在下午四点传出了一条新的领主令。
——今晚六点,埃莉诺王女要在公爵府前的广场上发表演说,欢迎各位城民前来聆听圣言。
“好好好!”
城民们欢天喜地,庆贺自己施压成功,竟然成功让堂堂的贵族老爷低头退让,这是我们的胜利!
商贾豪强们则在犹豫王女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还是半死不活?难道是想辟谣自己没死?还是想把座棺材放在那里,表示自己已经死了?
还有一些人则把重点放在了那最后一个词上,纠结王女为什么会选择进行一场演说,又为什么选择在现在发表演说?
总之无论有的没的,站得住的站不住的,总之铺天盖地的疑惑冲破了一切焦虑,在绝峭关的上空盘旋飞扬。
在这样的局面下,自然有人试图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有人为了高额的佣金铤而走险,甚至有人胆大包天,想要直接翻进迎宾馆,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事情的真相。
可结果是找关系的走不通,想调查的查不到,那个胆大包天翻进迎宾馆的更是被严密的防卫给逮捕,二话不说当场击毙,只有满是鲜血的尸体带着一道又一道贯穿伤被人从里面拖出来丢到乱葬岗。
所幸晚上六点演说就会开始,中间的这一个多小时算不上难熬。
或者说,他们现在真正应该关心的,是自己到底能不能挤进已经变成了沙丁鱼罐头的公爵广场,亲眼看到这场必然会精彩至极的大戏。
在愈发热闹的人潮汹涌中,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将近六点,广场上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静静等待着大事件的发生。
可就在这时,广场四周突然出现了一大群身穿白衣的人,他们步调凌厉,整齐划一,等级不低,显然不是普通路人。
民众在短暂的骚乱后惊讶地发现这些白衣不是别人,正是城中的圣光修士!他们一个个全副武装,庄重地像是准备参加神明庆典。
作为王国的南部重镇,绝峭关自然也有着一座圣光教堂,在大主教特尼思的命令和绝峭公爵的全面配合下,圣光修士竟临时替换了公爵府的守卫,全权负责了这一次演说的安保工作,
因此广场上的公爵卫士见状也并没有惊慌,而是主动上前交涉,然后理所应当地全部离开,把整个广场交给他们保护。
眼见此景,原本正盯着此处正蠢蠢欲动的无数双眼睛顿时变得惊疑不定,甚至还有好些直接收拢起了坏心思。
要明白,招惹了绝峭公爵大不了离开绝峭关,作为孤臣,他的势力和影响力再大也出不了王国南境,要是运气好逃到东境,说不定那里的老爷一高兴,还能给你个赏。
可要是招惹了圣光教会……就算逃离整个辉光王国都不一定能确保安全,作为古老而又相当爱惜羽毛的教会组织,他们的影响力太深远了,谁知道你的邻居会不会就是个圣光信徒。
“还是要谨慎一点,万万不可打草惊蛇啊……”
而在太阳逐渐落下的灰暗之中,上百位圣光修士一同作法,璀璨的光芒让本来已经沉入黑暗中的广场变得亮如白昼,提前留好的道路尽头也响起了马蹄踢踏和车轮滚动的声响。
一辆豪华马车逐渐出现在蒙盖全场的圣光之下,代表了辉光王室的徽记在其上熠熠生辉,于城民的围观中缓缓来到了高台之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在心中默默猜想走下马车的到底会是王女本人还是其他,她会单纯露个脸就直接离开,还是真发表一场演说为自己积蓄人气?
可惜人家王女根本就没想卖这个关子,下一刻就从马车上轻巧地跳了下来,在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高台的同时,还微笑着冲周围的人群挥了挥手。
死?
死个嘚!
病?
病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