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离间他们的儿子和武后之间的感情。
皇帝至今不能原谅李贤,原因就在于如此。
你连你母亲都容不下,你是不是连你爹也容不下。
这种情况,在整个大唐尤其重要。
当年先帝和高祖的那摊子事,可是后世“典范”。
……
李治躺在御榻上,目光温柔的看着武后,轻声说道:“朕其实最担心的,还是你!”
“陛下。”武后握着皇帝的手,轻声说道:“这次一定能够成功的。”
皇帝轻轻笑笑,目光看向殿外,黄昏余光逐渐洒落在整个天地之间,异常的美丽。
但是在皇帝自己的身体深处,却是压制了一整天的寒气在逐渐冲了出来。
他的五脏六腑在不久之后,会逐渐失去知觉,逐渐的被麻痹。
这个过程,皇帝几乎都能倒背出来。
侧过身,皇帝看向武后,轻声说道:“成不成功不重要,即便是成功了,也不过是拖延几个月而已,这不重要的,对朕而言,真正重要的是你。”
“陛下。”武后的眼中,闪过柔柔的担忧。
皇帝笑笑,然后继续说道:“这天下间,最累的就是朝政,朕这些年,虽然身体有病,但终究是因为政事,最后彻底垮掉。
媚娘,答应朕,三年之后,便放手让三郎自己去闯荡吧。”
武后眼神中的柔情没有消散,轻轻点头,说道:“这天下,日后总是要交到三郎手里的,妾身明白。”
“不,你不明白。”皇帝直直的看着武后,认真的说道:“朕担心的,其实是你的身体,媚娘,朕担心的你的身子也因为朝政而垮掉。
朕希望你,能够更多的留在世间,除了替三郎作为后盾以外,也帮朕多看看,日后,你我都孙子,曾孙,他们的模样。”
武后轻轻的抿着嘴唇,说道:“臣妾应许陛下便是。”
皇帝笑了,握着武后的手,轻声说道:“媚娘,朕累了,你在这里陪朕吧,朕睡会。”
“好!”武后声音轻缓的点头。
皇帝满意的笑笑,然后轻轻的闭上眼睛。
黑暗在一瞬间就将他彻底笼罩,无尽的冰冷世界已然出现在他的梦田之中。
武后坐在御榻旁边,就这么看着皇帝睡着。
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皇帝睡得很快。
几乎在转眼间,皇帝已经彻底的睡熟了过去。
武后抬头,看向左右两侧。
两侧的宫殿角落里,一名名中书舍人,给事中,左右史,秘书监,已然全部停笔。
武后没有叫这些人离开,只是平静的低头看着皇帝睡着。
她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深沉的幽然。
……
天色昏暗承天门上,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脸肃重的李绚和薛仁贵同时回头,赫然就看到了一身红衣金甲的程处弼出现在身后。
“见过二位大将军。”程处弼率先行礼。
李绚拱手还礼:“广平郡公。”
“广平郡公。”薛仁贵平静的拱手,看了一眼程处弼,他的目光就忍不住的看向贞观殿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忧。
“薛帅,我们该走了。”李绚轻声提醒了薛仁贵一声。
薛仁贵回过神来,点点头,然后再度看了贞观殿的方向一眼,这次才慢慢的走下了承天门。
李绚和程处弼相互对视一眼,心中不由得一声感慨。
薛仁贵是朝中诸将当中,和皇帝关系最好的人。
当年,他不只一次曾经救过皇帝和武后。
皇帝和武后对他的信重极重。
即便是当年大非川之败,皇帝和武后也给了他足够的机会来重新挽回。
好在他也没有辜负皇帝和武后的信任,最终在大非川一雪前耻。
如今皇帝生命走到了尽头,薛仁贵心中的哀伤清晰可见。
李绚看着身影在不知不觉佝偻起来的薛仁贵,心中不由得轻叹一声。
皇帝,恐怕只有他自己还抱有一线希望,但实际上,朝中的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了。
皇帝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尽头。
但实际上,皇帝自己也未尝就没有发现,所以今日才做了如此多的安排和交待。
回过头,李绚忍不住的看向了贞观殿的方向。
黄昏夜色之下,宫中已经闪起了烛光。
只是这烛光,摇曳的可怕。
……
红色的灯笼高挂在府门前,李绚翻身下马,李竹立刻接过马绳。
李绚没有直接走进玉龙苑,而是停步看向了旁边的乐城县公府。
夜色之下,整个乐城县公府几乎静谧无声。
李绚轻叹一声,迈步走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