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程。”
“这可不容易。”麹崇裕看向李绚,低声说道:“大唐虽然说多年前平定西突厥,但实际上不过是在安西四镇以西击败西突厥主力罢了,但是草原民众,成则聚败则散,哪有那么容易被平定的,尤其越往西越远。”
李绚点点头,然后又看向麹崇裕,说道:“若是西突厥真的全面开战,岳父怕也少不了要有用处……若真是如此,趁机更上一步,才是岳父需要考虑的。”
“还是看鸿胪寺卿吧,西域那个地方,我是不愿意回去的。”麹崇裕赶紧摆手,神色坚决。
“人文地形,还有人手?”李绚直直的盯着麹崇裕。
麹崇裕轻叹一声,说道:“好吧,西突厥之地……”
……
天色黑暗,李绚从船舱中走出。
头顶的星空上,残月如钩,繁星点点。
现在距离长安越来越近,李绚的神色越发的肃穆起来。
越是逼近封禅,局面就越危机。
嵩山的事情,李绚能够看得到,朝野世家未必就看不到。
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皇帝的身体在服下丹药之后究竟会怎样?
愚笨的人会选择等待,中等资质的人会选择冒险,而真正有眼光的人,则能够看穿一切迷雾。
后者才是李绚的敌人。
李绚回身,密密麻麻几十艘官船一起朝长安而去。
蕃州虽然距离长安最远,但算是半个军州,李绚行事又雷厉风行,速度慢不了多少。
一路上以来,不时的有来自各方的刺史行队,汇入到李绚他们的队伍当中,一起朝长安而去。
昌州,河州,洮州,甘州,肃州,凉州,沙州等等十几个州刺史都督,唯独缺少兰州刺史。
不是因为兰州刺史没有被召唤回京,相反,他是早众人一步,先一步而行。
兰州刺史闵古温。
李绚对这位兰州刺史,还是有些印象的。
闵古温是前兰州刺史韦代价的长史,后来又做了几年崔知温的长史,调任鄯州刺史,如今又调回做了兰州刺史。
虽然李绚多年以来,都是从河州到昌州行事,有意无意间避开了兰州,但兰州为大唐西北核心,却是无可置疑的。
尤其是黄河运输水道断绝之后,从蕃州昌州到长安,必走兰州,其他沙州,肃州,凉州等地,返回长安一样要走兰州。
也就是这两年西突厥混乱,丝绸之路断绝,这才让兰州的地位有些下降。
可反过来也是一样,大唐西域战事,虽然有一部分粮草军械和兵员,是从蕃州运输,但那只是一小部分。
真正一大半的粮草军械和兵员,依旧还是走兰州转运。
尤其过了兰州之后,地形变化,更是使得兰州成了一个巨大的物资中转中心。
兰州刺史的位置之重,可想一般。
同时,兰州隐约也是朝中控制西北诸州的咽喉。
其他沙洲肃州凉州等地不说,光是昌州和蕃州,一旦他们想要进发长安,那么就必须要经过兰州。
兰州这边一旦堵死了,那么昌州和蕃州,就别想威胁到长安。
此种情况之下,兰州刺史闵古温在李绚回朝的过程中,丝毫不愿意与他照面,态度如何,清晰可知。
如今的蕃州,李绚为逻些道安抚使,有他在蕃州,蕃州一切,他可以一言而断。
至于昌州,昌州是李绚旧地,其中吐谷浑,突厥,汉人,还有右领军卫的靺鞨族人,杂而处置,李绚影响极大。
如果说鄯州是一个过滤器,那么兰州就是一堵坚硬的城墙。
多年来,吐蕃势大,可即便是他们多年都未能够攻破兰州之中可见一般。
如今闵古温刻意避免和李绚的接触,很多东西,都能看出一二来。
李绚转身看向长安方向。
他有些不明白,这位闵刺史,他究竟是韦家的人,还是是寒门子弟?
若是他是寒门子弟,那么他就是武后的人。
现在回想,李绚在蕃州掌握重权,李谨行和李绚也有多年同袍之情。
从战略上讲,想要防备李绚,兰州是最适合的地方。
寒门刺史,武后门下。
……
长安城西金光门外,苏良嗣肃然站在冷风之中。
视线尽头,无数旗帜晃动。
一匹匹战马,一辆辆马车,一名名军士,汇集在一起,出现在苏良嗣眼前。
在距离长安城三里之地,各卫骑兵迅速的脱离大队,开始朝着长安附近的十六卫大营而去。
从这一刻,他们脱离了各自将军,大将军的管辖,一切诸事,都要按照朝中规制行事。
即便是李绚这个右卫大将军,如果没有朝中旨意,最后只能调动五百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