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的住处,在汗庭之外。
策马而行了两个时辰,才到了一处清净的庙宇。
“这是国师的住处?”
和俞琳琅想象的不同,这里没有烟熏火燎的繁杂,保持着一份幽静和脱俗。
“恩。”
奥赫拉住了俞琳琅的缰绳。
南沐阳翻身下马,长臂一探,将俞琳琅从马上抱了下来。
午后,骄阳正火,寺庙内的曼陀罗开得妖冶,俞琳琅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古琴声起,俞琳琅侧耳倾听,这什么鬼地方,没听说过国师会弹琴欢迎来客。
“郡主,有请。”
远处,款款走出一人,正是新晋的六王妃霍小花。
霍小花礼貌的拦住奥赫、南沐阳,奥赫、南沐阳不得入内,据说是规矩。
“见过六王妃。”
俞琳琅问候一夜承宠的霍小花,霍小花低垂着眼睑无欲无求、波澜不惊,料想这寺庙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之地,至少这里没有想象中的危险。
室内,清爽、干净。
厄尔斯汗正与一名平淡如水的中年女子下棋,两人的身后分别站着奥格和一位从头到脚罩着黑色长袍的男子。
俞琳琅一福身,算是见礼。
霍小花煮茶、填茶,伺候人的活儿干得得心应手。
所有的人就这么静默着,一个两个的都不说话。
一直到了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难舍难分的棋局终于见了分晓。
中年女子淡淡地笑:“你又赢了。”
厄尔斯汗敛了戾气,更似寻常人家的男子:“要不是言欢礼让,我早已经丢盔卸甲。”
褚言欢温柔地一笑:“看座。”
黑袍人一动,置了一方矮凳。
俞琳琅不会下棋,也不喜欢观棋,奈何腿是真酸了,于是坐了下来,两只手一左一右托着棋罐:“大汗,言欢阿姨,你们继续。”
厄尔斯汗看了褚言欢一眼,褚言欢并没有表现出不喜,这俞琳琅还真是个自来熟!
“你想要什么?”
褚言欢开口了,因为很早的时候,云海格对她不错,有仇记着,有恩也要记着。
“让您身后的黑袍叔叔送我们返程。”
俞琳琅看着两人又开始对弈,心想必须提升自己的棋艺,上层社会仿佛都很爱玩这东西,所以一边努力的记着棋路一边回复了褚言欢。
厄尔斯汗赞赏地看了俞琳琅一眼,这俞琳琅从初见开始就颇有眼缘,最起码不怯场。
褚言欢笑了一下,心想大黑袍是要取你性命的,你要他惟命是从?!
“大黑袍”裹挟着低气压,俞琳琅感觉到一阵阵的发冷,但却把后背拔得溜直,装也得装出个样子来。
只是,厄尔斯汗与褚言欢的棋下得太慢了,俞琳琅可是中午饭还没吃呢。
晚霞退去。
俞琳琅坐得倦了,身子猛的一晃,一枚玉佩“叮当”一声,落在地板上。
褚言欢先俞琳琅捡起了玉佩,手指不着痕迹的搓了搓。
俞琳琅腰背酸胀,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接住褚言欢交回的玉佩后便开口言谢:“大汗,言欢阿姨,我现在是又饿又困又累,回去了!”
哪里去说理呢?
来者是客,俞琳琅来了一杯水都没捞着,要是所谓的国师真的有事要谈,何必抻得这么久!
“为什么?”褚言欢落下一子。
俞琳琅叹气,耗在这里的时间足够美美的吃上一顿睡上一觉:“我与国师咫尺天涯,无缘相识。”
厄尔斯汗也落下一子:“怎么说?”
俞琳琅起身:“在座的都是长辈,明月高攀不起。”
厄尔斯汗没有做声,也没说让俞琳琅回还是不回。
奥格站在厄尔斯汗身后,从始至终雕像一枚,要不是喘着气儿,俞琳琅还以为他是水泥做的。
俞琳琅起身,端端的又给厄尔斯汗和褚言欢施了一礼:“黑叔,咱们走吧。”
“大黑袍”身形一滞。
什么黑叔?
谁是黑叔?
厄尔斯汗和褚言欢,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笑意。
“黑叔他......木讷,不喜受人来去!”
褚言欢多少年来波澜不惊的心泛起涟漪,果然奇葩之人还需要奇葩之人去治。
俞琳琅虽然不知道褚言欢的底细,但能成为厄尔斯汗的座上之宾,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喝杯茶再走。”
褚言欢依然是淡淡的,处处透出尊贵的气息。
黑叔依言,将茶递上。
就在“大黑袍”抬手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味道袭来。
“你杀了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