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竟然把小公子养在自己院里。”杨雅南身边的贴身侍女暗暗惊叹的对杨雅南说。
“原先只以为古氏性情冷淡,宁瑾也一时兴起,没想到,古氏真的就让杭煊养在宁瑾身边。”杨雅南也是颇为惊讶和不解,“古氏和宁瑾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杨雅南看向身边的侍女,目光中透着些许责备,好像是在为错过了一段关系建立而生气。
侍女低下头,也是自认错失:“虎毒不食子,虽然一直听说古氏对小公子并不怎么上心,可也不至于让自己孩子养在一个未出阁的,前面那位的姑娘院里啊。”
“可别小瞧了古氏。”杨雅南愠怒,“宁瑾虽然是个女儿,但是陛下亲赐了封号,与世子共用京都之名做封号,可想陛下是十分看重的。古氏把杭煊交给宁瑾,或许别有用心。”
“我看县主不像是那种人,她对公子和小姐也是十分不错的。”侍女说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就算是做父母的也很难一碗水端平,更何况又不是她亲厚的弟弟妹妹。”杨雅南十分担忧。
而这话说完,恰恰遇到撑伞而出的古氏,一身青绿的衣衫,淡漠的神情,弱柳扶风般走在院中的廊桥长亭中。
杨雅南站在角门处远远望过去,这样的美人确实让人动心,可性子太冷,就算她有心交好,古氏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听闻王娉和萧月双情同姐妹,宁瑾也是从小在王娉身边长大,这样的情分,真叫人听了都羡慕。”杨雅南说道。
“王妃性子冷,或许是天性使然。您也别太多想。”侍女宽慰道。
杨雅南心中暗暗叹气,绕过长亭,从另外一条巷子绕走了。
宋宁瑾带着三个孩子到了梨花观,今日不仅是要慰问军士家属,还要布施,所有无家可归,走失的人都被官府记录在案,在城外有了一个居所,可没了父母家人总叫人难过。
梨花观的道长们也会来帮忙,为来者修剪指甲,头发,丈量衣裳尺寸。
宋宁瑾带着面纱,站在原处支起来的凉棚下,宋坤灵和宋长庚的乳母拿出家中带来的果干,喂给两个孩子。水萍见状,便把宋杭煊抱到一边,哼着歌哄他。
宋杭煊并没有哭闹,还一个劲的笑,看得宋宁瑾心软。
“观里的凉茶做的好,喂给孩子们一些,可以防中暑。”说完,宋宁瑾也端起桌上的一碗凉茶喝了一口。
“是。”水萍见状,抱着宋杭煊来,木兰帮着取了一碗,拿了小汤匙出来,和水萍一起,一点一点喂给宋杭煊。
宋杭煊喝得欢,喝了有半碗。
“够了够了,木兰姐姐。”看着宋杭煊咂嘴,水萍便笑着说。
“哎。”木兰便端走凉茶,去清洗汤匙。
宋坤灵和宋长庚的乳母却视而不见,抱着两个孩子,还是只喂些果干,牛乳。宋宁瑾也不勉强,权当没看见。
进来的人分成两队,宋宁瑾看见前来接受布施的人里有不少身体残缺的少年,她不禁皱起眉头,去向道长询问:“道长,这些少年你可知来历吗?”
道长惋惜的说:“似乎是从外地被拐来的,被打断了手脚,在街上乞讨,官府虽然发现了,救了他们,可是那些拐子还是跑了一些。”
闻言,宋宁瑾也略微震惊。
“县主好心,时时捐赠些财物,才让这些百姓有口饭吃有件衣穿,前两日十四殿下也带了许多书记文宝来,在道观后面的空房里,叫这些孩子识字读书。”道长说道。
“十四殿下?”宋宁瑾更感意外,没想到赵璟珩默不作声的,办了一件好事。
“是。”道长点头应声,再抬头时,忽然目光定向某处,盯了许久,宋宁瑾也跟着看过去,看见一个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的少年,拖着一条似乎残疾的腿,艰难的跟在队伍后面。那身上的衣衫似乎是女子的外袍,污泥遍布,看不清是什么花样了。他穿在身上用一条柳枝编成的草条做腰带,可以看见突出的肋骨和枯黄的皮肤,脚上踩着一只半截布鞋,和一只草鞋。
宋宁瑾觉得他和旁人都不一样,他好像虚弱不堪,又好像坚不可摧。
“县主,贫道先失陪了。”道长果然走向那个奇怪的少年,在那少年身边站了片刻,出声道:“小兄弟,可随贫道来,贫道为你看看腿伤。”
旁边的人都对道长十分尊敬,可目光扫到那个少年却目露畏惧。
“走开。”少年的声音嘶哑沉重,有一种与他年纪相反的沧桑感。
道长仍旧站在那处,可目光不再遮掩的看着少年拖着的病腿,那少年也感觉到了,他拖着病腿离开了队伍,绕过道长,往出观的石阶走去。
道长见状跟了上去。
宋宁瑾也上去问了刚才旁边的人:“大婶,那个少年是谁呀?”
“不知道,是官爷送来的,来三天了,本来给他找了一个鱼场清扫的活计,可他不去,终日在城里闲逛。”大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