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没这么夸张吧?” 杨尘光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怎么说你也是一镇之长啊,给你老婆调动一下工作应该不难呀,朋友托朋友也总能找到人帮忙啊。当然了,我也可以帮你的忙,不过,我帮忙的话,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毕竟,你们区委的一把手是我岳父,这么一来,你就等于是选择了站在我岳父这一边了。我在良江都听说了,你们冷江区的斗争有些激烈啊。” “不过,我老丈人从来不跟我说你们冷江的事。” “尘光,那我也不能跟你说这些了。” 段斌叹了口气,“其实,不能说我是走投无路了,只能说在我决定以孩子为重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出选择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顿,“当然了,也可以说良禽择木而栖吧,我感觉到郑书记不论是人品还是能力方面都更胜一筹吧。” “我倒是可以等一等,但是,我儿子上学的事情不能等啊。” “这倒是的。” 杨尘光笑了笑,“这样吧,我一会儿跟我岳母提一提这个事情吧,你回去等我的消息。” “好,尘光,谢谢你了。” 段斌激动地握着杨尘光的手,“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呀,就为了这事儿,我老婆都跟我闹意见了。” “别,先别急着道谢。” 杨尘光摸了摸下巴,“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行,但是,我保证会尽力而为。” “够了,你能尽力而为就够了!” 段斌激动了,握着杨尘光的手用力抖了抖,“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哦。” “好,你等我的消息。” 杨尘光笑了,点点头。 回到家里,杨尘光就看见钱丽娟正在厨房忙着做饭,就连忙去帮忙。 “尘光,你出去休息一下,饭菜很快就好了。” 看到杨尘光进来帮忙,钱丽娟很满意地点点头,“对了,告诉上午有个来拜年的人叫段斌,他说跟你是好朋友,你们是在市.委党校培训的时候认识的?” “嗯,老段这个人还不错,能力也有吧。不过,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跟我差不多吧,农村长大的孩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当了小领导。现在孩子大了,想要把孩子送到城里来接受教育,但是,找不到门路…… 杨尘光一边打下手,一边详细地跟钱丽娟汇报了段斌的情况。 “这家伙忙活了半年都没找到人帮忙,他为什么一直不找你?” 钱丽娟笑了,“看来,他也不看好你爸呀!” “妈,我是在基层当领导的,所以,我很能理解段斌的苦衷。” 杨尘光叹了口气,“其实,在基层好好干的话,是能干出成绩来的,问题是一旦上面的人斗起来,下面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不好办了。” “而且,段斌是下马渡镇的镇长,那是个毗邻宝庆的一个穷乡僻壤,是冷区发展很落后的乡镇,跟我所在的那个乡镇情况差不多。” 杨尘光长叹一声,“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他就是黑心去捞钱又能捞到多少。他肯定还要担心万一爸看不上他,而爸的政治对手又知道了他的意图,这岂不是等于两边都得罪了。” “妈,这样的结局就意味着他好不容易当上的镇长,很可能就成了别人的了。这个决定很难下的。” “也对,这么说来他也有他的苦衷啊。” 钱丽娟点点头,“不过,他今天来家里拜年了,难道是他要决定站在你爸这一边了,难道他就不怕你爸的对手收拾他?” “妈,过年嘛,乡镇的领导干部都要给主管领导拜年的啊。” 杨尘光笑了,“不过,他今天还是下定决心了。” “哦,因为你的缘故?” 钱丽娟闻言一愣,抬起头看了一眼杨尘光,丈夫说过女婿极具政治智慧,甚至比他还要更优秀。 “不,不是我的缘故,我只是恰好提供了一座桥梁而已。” 杨尘光呵呵一下,摇摇头,“一座连接爸和段斌之间的桥梁。妈,既然在重点地方不能决出胜负,那就要开辟另外的战场。当年毛.主席破天荒地提出来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在当时的党内可是一片反对声,有俄国的革命经验在前,为什么要选择一条从来没有走过的路线?” “可最终事实证明,俄国的成功经验拿到我们国家来就不一定管用了。” “尘光,你就直接说吧。” 钱丽娟被绕得头晕,“你说这么多我听不明白。” “妈,我的意思是这个段斌值得帮一帮。” 杨尘光摸了摸鼻子,“当然了,这要看我爸的意思了。” “不用通过你爸。” 钱丽娟笑道,“你就直接给冷区教育局长打电话,说你请他吃饭,然后让段斌出来作陪就差不多了,我把教育局长的电话给你?” “不用了,妈。” 杨尘光摇摇头,“这事儿你就当做不知道好了,我自己来吧。” “你怎么做?” 钱丽娟闻言一愣,愕然地抬起头看着杨尘光。 “很简单啊,让段斌给教育局长打电话请他吃饭,我来作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