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紊乱，不受控制，正在左突右撞，冲击体内经脉。
孟轻舟鼻息气若游丝，生命之火愈发黯淡无光，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浑身散发腐朽。
尽管面临生死危机，孟轻舟依旧不慌不忙，寻龙摸骨手摁住眉心位置，仔细探查已身。
“不对劲...”
“仙路命格紫气滔天，隐隐由紫渐变黑色趋势，不应如此。”
孟轻舟眉头紧蹙，他的脑海里浮现许多感悟，挡都挡不住，对时空剑意的感悟越来越精深。
修行者想要进入顿悟状态，极其困难，大部分修行者终其一生，都未能顿悟一次。
而孟轻舟却在想方设法中断，每次进入顿悟状态，都会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但清醒时间不长，便又一次进入顿悟
孟轻舟一下子顿悟，一下子惊醒，如此反复。
“原来如此。”
“当真好手段，一般人利用因果命运，往往都是让人厄运缠身，诸事不宜，或者引起血光之灾。”
“你却反其道而行之，使我气运滔天，使我盛极必衰，如此，断我修行之路。”
阳盛阴衰，日盛而落
无不在证明一个道理，除非有天道庇佑，否则一个人气运太盛，往往会迎来反噬。
阴阳老人声音在天地间响彻，轰隆隆作响：
“终于发现了吗，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你该如何应对？”
“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壁虎断尾，主动断绝修行路，保住自己一条性命，第二坦然赴死，寂灭于时间长河。”
“无论怎么选，你都无法避免一死！”
孟轻舟陷入沉默，默默思考解决办法。
思来想去，似乎真的如同阴阳老人所说，只有两条路可以选。
“厉害，不愧是天外天副统领，号称半生流离、半生无敌的阴阳子。”孟轻舟摇摇头，淡然道。
时间长河外。
阴阳老人主持一座因果大阵，丝丝缕缕线条，全部涌向虚空，扎根在一个写着孟轻舟名字的纸扎小人身上。
那具纸扎小人由时空剑意组合而成，腰部缠绕着孟轻舟的一根发丝。
阴阳老人目光透过时间长河，望着端坐如松的孟轻舟，轻笑道：
“杀阵已成，世间英杰入此彀中，皆如囊中蝼蚁，覆掌可灭，更何况你孟轻舟，区区一介月耀境巅峰修士。”
“除非你立刻原地突破，晋升朝晖境，否则不可能消化如此磅礴的剑意感悟。”
阴阳老人笑意吟吟，但看见孟轻舟表情依旧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嗯？”
“难道他还有底牌！？”
阴阳老人不敢大意，略微犹豫，便眼神一狠，当即竖起一指刺破胸口，取出一些心头血，洒在纸扎小人身上。
口中念念有词，诵读某种拗口咒语。
“不惜耗尽百年寿元，为你再添一把火，让紫气化黑，看你如何破局。”
阴阳老人拇指抬起，随意擦拭嘴角一抹鲜血，本是鹤发童颜，白皙无暇面庞横生几道沟壑丛生的皱纹，炯炯有神瞳眸眼皮耷拉下来，目光变得浑浊。
“呵...”
端坐历史缩影中一座凡人城池的孟轻舟，胸膛起伏一瞬，脸颊涨红，再次咳出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液，其嘴角却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就这点本事吗，倒是令人失望。”孟轻舟手掌颤抖，都快拿不稳茶杯。
包裹城池的白色雾霭，似有雾鬼嗅见了生灵气味，嘶吼咆哮着，竭尽全力撞击雾霭，像是一块白色幕布里，有人紧紧贴合幕布，狰狞面容纤毫毕现。
一头头雾鬼围绕在孟轻舟左右，它们想要冲破雾霭界限，活生生吃掉这个人类。
“因果道，噬生浮屠，被因果道标注的目标，一旦死亡，就会被因果道伴生的噬生浮屠吃个干净。”
“但你，非因果道修士，而是阵道修士。”
孟轻舟淡然道：“你就不怕被噬生浮屠反噬吗？”
阴阳老人皱眉，紧盯着那些雾鬼似的怪物，喃喃自语道：
“老夫也是第一次以因果道杀阵御敌，没想到引来了噬生浮屠...”
下一刻，阴阳老人眼神坚决起来，一咬牙一狠心，毫不犹豫伸手掏进心脏，剜出一把心头血，哗啦啦洒进纸扎小人。
霎时间，猩红浆液浸透了纸扎小人。
“杀了你，把噬生浮屠喂饱了，老夫便可安然无恙！”
又是五百年寿元搭进去。
非因果道修士，强行以阵法借道，必然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阴阳老人面部一瞬间衰老，腮边赘肉耷拉，额头皱纹丛生，腰背佝偻如虾，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只要能完成少主交代的任务，老夫付出的一切，少主都会弥补老夫！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时此刻，阴阳老人彻底陷入癫狂，已经半只脚迈入走火入魔边缘。
“仙路紫气旺盛如烈阳，我对时空剑意的感悟，愈发精深。”
“哈哈哈...”
终于，孟轻舟有了动作，只见他缓缓起身，朗声而笑。
尽管笑声沙哑，却无比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