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爱卿,你无话可说吗,当真要辞官归隐?”东方琉璃抑制暴走冲动,笑得很勉强。
孟轻舟手持玉笏,拱手道:
“臣能力微薄,恐难当大任,还请陛下另择贤明,放微臣归隐田园。”
进京当官短短一个月,孟轻舟几次险些掉马,再不跑路,迟早要被曝光。
不难想象,今日过后,孟勤侍郎与乾元剑圣,这对师徒名望必定传遍天下。
届时,无数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各方势力挖掘孟轻舟过往,一些秘密很难隐藏。
还有生辰宴发生的种种事情坚定孟轻舟辞官决心。
孟轻舟满腹疑虑。
‘为何江沧海、秦烽火两大王朝柱石,非要一口咬定,把一些莫须有的功勋,强加在他头上?’
‘当初女帝究竟出于什么原因,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莅临今朝村,亲自递出橄榄枝?’
‘又为何,女帝能够满足乾元剑圣任何要求,唯独对他恋恋不舍,宁愿付出极大代价,也不愿放他离去?’
‘我在大晋当官,到底有啥用?!’
这些问题,一直压在孟轻舟心底,苦于无处求证,所以从来没去深思。
不止如此,孟轻舟总感觉江沧海和秦烽火、女帝几位大晋权势顶峰大佬,对他态度暧昧不清。
秦烽火一向以暴脾气着称,遇不顺心事,一剑荡平,但在孟轻舟面前,活像个和蔼可亲的邻家爷爷。
江沧海老谋深算形象深入人心,却不会对孟轻舟耍手段。
至于女帝,她一生将狠辣、霸道贯彻,放在前世,妥妥的霸道女总裁。
就这样一位女强人,处处庇护孟轻舟,虽然交流很少,但一碰见选择题,都会毫不犹豫选择孟轻舟。
“难道我的魅力、帅气,已经到了男女老少通杀的境界吗。”
“我想不明白,究竟从何时开始,剧情崩坏成这鬼样子了。”孟轻舟非常迷茫。
自从来到大晋帝京,他第一次有种人生船舵失去控制的感觉。
听见孟轻舟的回答,东方琉璃心里兀然一空,神情颓然,略显失落望着前者,情不自禁问道:
“那你妻子呢,她为朝廷效力,家族世代食君之禄,你舍得抛弃她吗。”
苏清秋也有些着急,恨铁不成钢的跺脚。
陛下呀陛下,你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好端端地非要问乾元剑圣有啥愿望。
凭借乾元剑圣妖孽级天赋,随便往一方势力山门前一站,人家宗主捧着门派至宝屁颠屁颠来勾引了。
人家都说不需要,你还不答应,这下完犊子,老婆要跟人跑了!
孟轻舟皱眉,这倒是个问题。
他和东方琉璃虽然只是合约夫妻,但长期相处,难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当然舍不得,狠心抛弃家人,我做不到!”孟轻舟果断回答,道:
“软萌可爱的苏丫鬟,灵性十足的大黄狗,费尽心血养着一池塘鱼苗,庭院里花花草草,还有我那爱妻的刀子嘴豆腐心,这些我都割舍不掉。”
孟轻舟深吸口气,长身一拜,腰背弯了下去,说道:
“所以,我想请陛下恩准,让我带着家人一起归隐。”
此言一出,秦烽火傻眼,嘴巴微张,一副目瞪口呆表情。
江沧海眉毛狂跳,时常严肃神情都维持不住,绷不住了!
啥子!?
不仅帝君要跑路,帝君还想带着皇帝陛下一起跑?
集团总公司两大股东出逃,留下一群打工仔空守吗?
陡然听见软萌可爱苏丫鬟的评价,苏清秋俏脸倏然一红,悄悄抬眸偷看孟轻舟,撅起红唇嘟囔:“算你有点良心,没忘记奴婢的好。”
东方琉璃呆了呆,空洞无神眼眸重新注入神采,又惊又喜,仔细咀嚼品味那一句——我那爱妻的刀子嘴豆腐心。
“原来他不是讨厌我,从而诞生逃避念头。”
“他是想带我一起浪迹天涯。”
想到这里,东方琉璃心里涌上无限的甜蜜,将内心填满。
哼,可恶的孟咸鱼,说话都大喘气!
说清楚哇!谁刀子嘴豆腐心了,朕金口玉言,说豆腐就是豆腐,说刀子就是刀子。
孟轻舟躬身不起,道:“陛下,臣孟勤不当官了!”
东方琉璃唇角弯了弯,藏在红色帘帐后祸水容颜愈发明媚鲜艳,声音隐隐有些轻和欢快,道:
“朕只能满足一个请求。”
“要么你辞官归隐,永远不准回京,此生再难和妻子相见,要么继续当官,短则一年,长则三年,朕承诺你,一定让你和妻子一起归隐田园。”
闻言,孟轻舟略作思索,便下定决心,道:
“臣...还是继续当官吧。”
嗯,一年半载的应该没啥问题,赶明个让乾元剑圣,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毙,然后再学习司马懿装病摸鱼、带薪休假。
生活嘛,总要有点念想。
趟过红尘路,唯一牵绊就是秦府小院,和今朝村的青瓦小筑。
真要割舍,谈何容易。
东方琉璃心情瞬间顺畅,像是得到奖励的小猫咪,无比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