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山本夫人。”陈阳略带歉意的说了一句。
李贤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都过去了...”
“对了,陈先生,您还没说,您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呢?”
陈阳踌躇半晌,为难的说道:“山本夫人,实在不是我有意隐瞒,”
“我家庭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母亲的闺名我的确不知道,”
“呃,应该说连我父亲都不知道..”
“啊?”黑田雄介跟李贤淑同时愣了一愣。
天下间还有儿子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
开什么玩笑
陈阳叹了口气,道:“你们可能不相信,但这的确就是事实。”
“我父亲命运多舛,少年丧父,十来岁的年纪就跟着商队摇着小舢板,去外海跟洋人做生意..”
“有一次,在外海倒腾瓷器的时候,碰上了一艘押猪花的船..”
“猪花?”这个词语听得两人一头雾水。
陈阳笑了笑,道:“以前有洋买办趁乱掳劫人口装进货船,贩卖到南洋一带做工。”
“男的就叫猪仔,女的叫猪花。”
李贤淑听的心头一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陈阳继续说道:“当时我母亲被管工鞭打,我父亲看她可怜,就用了二十块大洋把她买了回来,”
“我母亲福分薄,跟了我父亲不到三年,生我的时候死于难产……”
“我从小就是跟着我父亲长大的。”
“陈先生的境遇还真是令人同情。”李贤淑叹了口气道:“你对于母亲真的一无所知吗?”
“真的没什么印象。”陈阳摸了摸鼻子道:“听我父亲说,我母亲也说不清楚她从哪来,是哪里人,打从记事起就一直在流浪。”
“她就记得她小名叫兰兰,至于姓什么,全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了,山本夫人,您问这个干嘛?”
李贤淑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有个妹妹,三十五年前因为家里的一些变故,我们失散了。”
“我在华夏找了她二十几年,一直没有线索,直到黑田君说他发现了一个跟凉介长的一模一样的华夏青年。”
“我本来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直到看见你。”
“我有理由相信,你应该是我妹妹的儿子。”
啥?陈阳顿时浑身一震。
还没等他说话,李贤淑笑道:“陈先生,您不用惊慌,我知道您一下子很难接受。”
“我们可以给彼此一点时间,让大家尝试相处。”
看着李淑贤一脸温和的笑容,陈阳心里却在不停打鼓。
他们在玩什么花样?
陈阳想遍了自己近期来的所作所为,似乎没有什么地方露出马脚。
如果是吉川那边出事,那也犯不着用一个领事来做局,引自己上当。
领事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吉川还没那么大能耐,能说动领事来试探自己
况且,这个山本夫人更不是一般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阳隐隐觉得黑田雄介对待山本夫人的态度有些谦卑,像是一种下属对待上司般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不可思议,一个领事居然对一个没有什么职位的老太太保持一种下对上的态度,这是什么情况?
“山本夫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的心情。”陈阳深吸了口气,道:“我一个人孤身在外打拼,很少懂得跟亲人之间的交往方式。”
“希望您不要介意..”
“那是当然,其实对于我来说,这个消息也很意外,”李贤淑柔声道:“陈先生,你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
“你只需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可以依靠的对象就行了。”
“来来来,吃菜,”
李贤淑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泪光,忙不迭的招呼陈阳吃饭。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整个用餐过程中,李淑贤很少说话,眼睛一直盯着陈阳在看。
一直都是黑田雄介在找话题,询问陈阳的生活,事业之类的家常。
陈阳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
吃完饭,两人起身将陈阳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去。
直到人影渐渐消失,原本一脸慈祥的李贤淑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黑田君,你认为这个陈阳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田雄介微笑道:“很坦诚,很率直,跟凉介一样,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是嘛?”李淑贤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凉介可比不上他。”
“你知不知道,他跟你说话的时候,十句话里十句话都是假的...”
黑田雄介登时一愣,失声道:“不会吧,我看他眼神跟语气都十分真诚,怎么可能说的都是假话。”
“人的眼睛跟表情是骗不了人的。”李贤淑缓缓说道:“我观察了他很久,他在跟你说话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的向上扬。”
“这是因为他脑海中的记忆对这个画面不熟悉,需要构思出一个详尽的画面来回应你给他的问题。”
“通俗来说,就是讲瞎话..”
“而且,他的表情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