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暗杀,县太爷侯勋臣大人却性格独特,向来是不甘寂寞的临死前还要把犯人捉弄一番,最后顺便摆摆他的官谱,目的就是让那个臆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外乡人清楚自己究竟是触犯了那家天条,冒犯了谁的虎威,这里是谁家的天下,死也叫他们那些小子死个明白,老虎嘴里不能拔牙,猴(侯)头上也拔不得毛的 潘又安酒醉饭饱,和南桥俩人卧在草堆里谈笑聊天小潘说: “叶儿,咱俩如果就这样死了,你说冤不冤?” 南桥笑道:“郎君你没听说阎王那儿先定如何死后定怎样生的吗,这是由不得人的” 潘又安说:“都快下地狱了,你还这么高兴,你难道真就不怕死吗?” 南桥道:“我怕什么,高兴还来不及呢?十几个姐姐妹妹只有我一个陪郎君游地府,是我的福分啊!下辈子咱俩一块脱生,你也别当大帅,我也不做侠女,就生在平平常常百姓家,平平安安过他一生” 潘又安听着高兴,回道:“你倒是想得开,下辈子的事管不了,现有的福现享上,现有的鼻涕现tian上,酒醉饭饱思yin欲,来,咱俩举行一次临死前的告别仪式” 说罢,潘又安从草窝里隔着枷锁伸双手拉住南桥欲行不轨之事南桥不肯,说: “郎君,这是啥时候,你没见牢舍外那些狱卒的眼睛,瞅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有心思干那事?而且你身上还戴着镣铐,多不方便呀!” 潘又安不经意地往外瞅了一眼,不屑道:“管球那些,黑灯瞎火的他们能看清什么?再说我就不信他们有本事还把老子的鸟割了!” “郎君,再等等,等那些狱卒们睡着之后再来行吗?”南桥小声央求道 潘又安欲火正旺,不依,又要纠缠不提防牢门“咣啷”一响,进来几个如狼似虎的汉子,其中一个厉声喊道: “外乡人好运气呀,魏小姐送来的酒饭吃饱喝足了?这倒省了牢里给你们准备的上路饭了好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现在就随我们走,我们大老爷还请你俩去县衙后花园里喝茶聊天呢!” 不由分说,这几人架着潘又安和他的“书童”直奔县太爷的后院厅堂 厅堂里灯火如昼,潘又安抬眼一瞧:那位不可一世的县太爷正安坐在太师椅上,高翘着二郎腿,右手端着盖碗茶的底座,左手捏着碗盖儿,稍呷一小口,轻轻合上盖儿,转头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然后又回过脸来眯细着眼睛大模大样地问道: “咦,好大的胆子,见了老爷为何不跪呢?” 潘又安回道:“我们一没偷,二没抢,更没做犯法的事,干嘛要跪你?” “见了官老爷不下跪,看你就是个刁民,凭这一条就该治你个死罪!”侯县令咆哮道 “这是哪一朝的法律,拿出来给我看看?”潘又安义正辞严 “法书上倒是没写,这是本老爷我的治世纲领,怎么样,要杀就杀你,有冤上阎王爷那儿诉去” “国家养你们这么一群货色,老百姓别想活了” “你敢谩骂朝庭官员?想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要杀就杀,别费那么多屁话了!” “你小子倒是个硬手货,不过本老爷我倒是喜欢你这种脾气既然如此,我实话对你说了也罢,那魏小姐本来已由她父作主,嫁我做妾谁知你这个浑小子不知从哪儿钻出来要坏我的好事,不是你的命不好,是你的运气不好碰上我,没说鸡不与狗斗、民不与官争吗,你一个小小老百姓能斗得过我一个当朝七品县令,这不是你明摆着自找死吗?” “你是七品,老子还是一品呢!”潘又安不由脱口而说 “什么什么,你是一品?你是一瓶醋!”侯勋臣揶揄道 “醋好罢,酱也罢,反正我是一品老子把话搁到这儿,不信有你狗日的后悔的那一天”潘又安不动声色的说 “你小子别拿大话吓人,老子见过的多了你不如说你是皇上的干兄弟,你还是朝庭皇封的兵马大元帅哩!” “算你小子说对了,老子就是兵马大元帅!” “哎哟!顺杆爬呀?算了,再说你就成了玉皇大帝了不和你这种不知高低深浅的狂徒费口舌了,来呀,快快把这俩小子拉到后花园去给我活埋了!” 后花园里一棵大树下早已挖好了一个深坑,令小潘欣慰的是坑很大,足够俩人并排躺在坑里不是掘墓人发了善心,大概是为了挖得更深一些所以才挖得宽些潘又安和他的妻子南桥女侠先后被推进坑里,潘又安最后一次仰望了一眼天空中的月亮和星星,轻轻叹口气,嘴角掠出一丝微笑,念道: “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旁边的南桥则无丝毫的怨恨和抱憾,似乎这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和自己最亲爱的人同葬一丘,地方虽是简陋了一点,而且离老家太远,恐怕日后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但,何处黄土不埋人,又何必马革裹尸还?忍命了罢她冲丈夫笑了笑,然后安祥地闭上眼睛,等待第一抔黄土加身 衙役们把两个外乡人置入土坑之后,一齐回身瞅看县老爷,等他老人家一句话,好掘土埋人 侯老太爷见状压低嗓门叫道:“快铲土埋人呀!等什么等,这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