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尚在死囚牢里琢磨事哩,突听有人高喊:“圣旨到,请潘元帅潘又安听宣!” 小太监知道事成了从昨天午间开始,别说庆功宴,直到现在整整一天了他水米都没沾牙哩,饿得前心贴后心,嘴唇起泡开了花,口干舌燥的好难受虽是受了些苦,也使他悟出一个道理,伴君如伴虎啊,朝堂就像狼窝,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可能若要自己的脑袋稳如泰山,必须要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因这一出戏,也让他明晰了这一切都是叫王丞相的那个老头在做祟王丞相表面上虽不是冲他而来,但无形中却让他当了一回替死鬼今后如果在朝堂里站住脚,能保住自己的脑袋不落地,要么投靠王丞相,要么拉起自己的队伍投靠王丞相肯定是不行了,人家不会把他一个小毛孩子况且还是个没把的小太监当回事的只有和姓王的对着干,对着干要有力量,要有靠山靠山是谁呢,当然只有太后一人,如果不找到太后,他仍将是死路一条,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小命仍在人家的手心里攥着 因为事急,小太监只好坐在轿子里就餐抬轿的轿夫被催赶得如飞一般,小太监才吃了个半饱,轿子已到城头 王书贵今天的态度和昨天相比已判若两人,先对大轿拱拱手,然后笑吟吟地说: “潘帅呀,你看你带的这些军队,净是穷折腾,有啥话不好好说?如果昨天和你一道入城的话,也没今天这些事,你也免了牢狱之苦了大帅,我可都是为了朝庭着想,你不会怪我?” 潘又安冷冷一笑说:“是啊,今天的事是没有了,可我的脑袋却是有事了” “哪里哪里,怎么会呢?”王丞相尴尬的笑道 小皇上老远看见小太监,大声喊道:“皇弟,快过来呀,皇兄有话给你说呢!” 小太监气呼呼地走过去,这回他没磕头 小皇上说:“你快把你的人喊进城啊,他们听你的吵吵嚷嚷的,朕害怕” “军队进城可以,但皇上要依我三件事”小太监说 “说,朕依你就是了,咱哥俩谁跟谁呀?”小皇上正在用人之处,这个道理他懂 “第一不能褫夺我的兵权” “行行,不就是个大元帅嘛!”小皇上很大方 “第二要任命我为兵部尚书” “也行,朕的姥爷退休之后,这个位儿还空着呢!” “第三不能随便杀我” “这个还不容易,朕不说话,谁敢动你一指头?” “那不行,口说无凭,要有实物” 小皇上摸索了半天,从腰里摸出一把不知干啥用的匕首,说:“这个给你,就叫尚方小刀,以后谁说要杀你,你就先戳他两刀子” 小太监大功告成,知道眼下已是无忧遂上前接过皇上手中的匕首,趴地下磕了个头,喊了声万岁爬起来走到城头箭垛子口上,大声朝下喊道: “佟世贤、佟世禄二将听令,传我的话,号令三军整队,凯旋门入城!” “大帅答应我们的每人银二十两、布半匹、酒一坛、肉十斤呢?”有个小兵在城下喊道 潘又安说:“说话算数,再加一倍” 城下一片欢呼声 王世贵在旁,刚才是吓得打战,这会是气得发抖,没料到一场好戏却让这个不起眼的小太监给搅和了 小太监没有急于入宫,他在皇上那儿告了几天假,说是回家省亲,其实不知是去了哪儿 那天,佟碧玉出寺院,上了凤辇之后,刚一落座,就听“唿嗵”一声掉进一个深坑里,连惊带吓又跌了个结实,当时就昏晕过去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大概是夜里了,她瞥见了天上的星星隐隐约约,她看到有人再挖坑她开始纳闷起来:她不是掉进坑里了吗,怎么这些还要挖坑辩认了半天才搞清楚,如今她不是在坑里而是躺在地上,眼前不是有满天的星斗吗?她开始分析判断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她贵为太后,富有天下,当今皇上都是她的儿子,太后太国母怎会落到这般地步,谁敢动她的心思?思来想去,她终于悟出来了,肯定是朝中出了奸侫之臣,父亲刚被解职,她即遭毒手儿子皇帝昏钝不堪,她如一去,这个天下可不就改了姓氏了她扭头往四周一看,四处黑影闪动,依稀有几个执枪荷戟的武士,近处两三个人在拼命地挖掘深坑她不由暗忖:自己的大限到了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是个女人家,循规蹈矩,只在后宫行事,从不干预朝政,是谁这么狠心非要置她于死地呢?沉思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究竟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此人不是别人,就是她的儿媳----王诗媚王皇后后宫因为有她撑着,皇后并无多大的作为可是儿子太不争气,据宫女们说他连那事都干不了莫非是皇后心怀不满暗地派人做了手脚?她无能耐,可是她有个做首辅的爹在朝中啊!佟碧玉认定必是王诗媚这个死丫头使坏无疑然而此时此地,是她又有什么用呢?她一个将死之人,知道了也是白知道 不消多时,坑已挖好挖坑的人扔下锨镐之类的家什,走过来搬她的身子佟碧玉急忙合上双眼,任凭他们提胳膊拽腿,她则是一声不响 “好像是死了”一个人说 “不可能,死人身子怎么还这么软乎?”另一个人驳斥道 “死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