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同日,酉时正(晚上六点)。 听海阁四楼,蓬莱厅。 餐厅的红木圆桌被搬到了饮茶会客的小厅。 如此,八个座位不再能分出上下首。 “诸位,海上飞是沙匪,他们没有产出,所有的东西都是抢来的。” 宫珩清冷说道,目光直视对坐的李鹤鸣与洪坚。 “大华天下,士农工商也好,武者也好,财货归属转移,都要依法循理。” 他执着茶盏,手指皮肤之细嫩白皙却把毗邻的瓷器还比了下去。 “今日正好有城守与武监两位大人在座,能为我佐证一个道理……” “东西不是被抢了,就会换了主人。” 宫珩眼如凝墨,目光扫过金海众人。 “所以,红垛山的战利也没道理被阁下几家得了,便可以自行分配。” “否则,这岂不是成了黑吃黑?” 他啜了口茶水,笑着发问。 语气清淡。 但每个人都听懂了宫珩的言外之意。 若是财货被抢就换了主人,那便是只认拳头不认道理。 而在座拳头最大的,正是他本人。 金海众人面色凛然,一时无人接话。 于是,宫珩再次开口,提出了一个章程。 “我并非狂妄到指教各位做事。” “海上飞猖狂多年,如今烟消云散,全靠在座金海诸家鼎力扫荡,善莫大焉。” “宫家作为沙匪苦主,自是承情感激,必要有所表示!” “不过按照事理人情,应该是诸位将我家所损财货归还,而后我家自当取部分回馈,作为谢礼。” “具体份额,三成也好、五成也罢,我们都好再议。” 他这番话条理清晰,哪怕在郑准、公孙实二人听来,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但显然其余几位并未被说服。 “珩公所言差矣。” 迟追远回道,引来宫珩注视。 “道理是道理,但很多道理没有办法落到实处。” “沙匪不是个貔貅,他们也是有进有出的。” 他说着指了指满桌饭菜。 “我这几年素来听闻,海上飞四位当家喜爱享受,平日每餐都是美酒珍馐不断。” “而自他们以下,头领喽啰们也要吃喝,要采买兵器丹药。” “这一回我们从红垛山剿回这么多战利,只是用剩下的而已;实际上沙匪多年来的掳掠加总,很可能是三倍、五倍不止。” 迟追远诚恳解释道,最后还以一句反问。 “珩公,如果每一位海上飞的苦主都像你这般来索要战利,那我们岂不是一分抚恤都留不下来,还得倒赔十几、二十万两银子?” 1秒记住:。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