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珠躺在那又哭又笑,是啊,换来了啥?
她这短短的一辈子就是个笑话。
看清楚一些人和一些事情原来这么容易,只需要一件事情,只需要自己倒霉一点,就能把所有的人看的清清楚楚了。
“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安小五气的狠狠的踢了一脚床腿,手上都是她的血。
“疼不疼?疼的话安玉珠你就给我清醒一点!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要作贱自己谁也帮不了你,替不了你!”
转身喊了他安玉梅一声:“杵在那干啥?家里有药吗?碘伏或者红药水都行,给我弄点过来。她这会儿还能说话呢,我看也死不了。
要是没有你就去大队部买一点,有人问起来你就自己随便想个借口。”
安玉梅应了一声,急匆匆的走了。
安玉珠躺在那里除了眼睛睁着鼻子里还有气,跟死人没啥区别。
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房顶,眼泪跟喷泉似的往外涌,顺着脸颊往下滚,打湿了脑袋下面的枕巾。
安小五道:“那个钱,我是一定要帮你要回来的,那是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和清白换来的,他们凭什么?
你也不要多想,你也是受害者,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有手有脚那么勤快,咋样不是过,跟他们过不到一起就自己过。
你要是愿意就跟我走,我带你出去吧。到东莞那边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一份活干。”
“我认不得多少字啊,咋找活干?”
去一个没人的地方重新开始,就没有人知道她经历的那些,也没有人知道她不清白了。
她没想过再嫁人,就想找个地方重新堂堂正正不受白眼的活着。
这样想一想,安玉珠似乎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对着未来多少有了一点点憧憬。
安小五还是咽不下那口气。
“我还是得去把那个钱要回来,那个钱是谁拿着的?在他们老两口子手里还是在二姐手里?”
安玉珠这会儿头痛欲裂,躺在那里双眼无神,像是要把这一辈子的眼泪全部流完一样。
带着浓郁的鼻音开口:“应该应该是在二姐手里吧。”
人就不能经历事情,只有今天一次,就能看清楚太多事情看清楚太多的人。
爸妈那个样子,只怪她投胎没长眼。嫁个人遇到这种事情,这也是她的命。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在她心里一直比爸妈还要可靠的二姐在关键时刻却站在了她爸妈那一边。
甚至于在提到彩礼钱的时候一声不吭。在她心里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已经是嫁出去的姑娘,就等于泼出去的水。死也好活也好,无论如何都该跟邓意军回去的。
安小五一下子站了起来。
“小五!”
安玉珠喊住了她:“不要了,你听我的,这个钱不要了。等我缓一缓,我们就走。我想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她也认得几个字,但是小学都没上完,文化程度太低了。跟她五妹出去,到外面去不见得就能找到什么工作,说不定还会成为她的拖累。
小五是初中生的,她才上了几年学呀!
但是她还是得走,外面地方那么大,她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只能拖累着五妹带着她一起。
她也想好了,要是进不了厂当不了工人,那就在外面找活。
哪怕就是端盘子洗碗,扛水泥抹灰,她都能行。
她有力气也能吃得了苦,只要有人带她迈出这一步,出了这个门,她在哪都能活下去。
安小五微微一愣,转脸看着她。
他们家姐妹五个,大姐嫁的早,嫁人那会儿安小五还是个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
三姐也嫁出去五六年了,走的那时候她年龄也不大。
二姐因为是留在家里顶门立户的,比起她爸妈来说,二姐一直支持她读书,她一直非常喜欢,觉得自己二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只有这个四姐说难听一点,就跟老黄牛一样。
年龄比她大不了多少一点,却是家里面最听话的那一个。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跟她的倔犟比起来简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是就这样一个任劳任怨的人在终身大事上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安玉珠继续说道:“那话说的没错,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生在这样的家庭遇到这样的事情这是我的命。按理来说我该认命的,但是我想任性一回。我这辈子没做什么恶事,不该有这样的结果。
那点彩礼钱,在我们这里听起来不少,但是我安玉珠有手有脚,这辈子不至于那点钱都挣不到。
他们生养我了一趟,口口声声都是害怕白养我了,想要那个钱就给他们。从此以后一刀两断,我跟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安小五神色复杂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