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想的脑袋都隐隐作痛,微生辞将手搭在朝颜肩膀,道:“不如让白准看看夫商?”
对了!
还有夫商这道残魂!
此时正是问审的好时机!
朝颜将夫商放出来后,白准望着水面上半死不活、极其虚弱的人,不由陷入沉思。
“这是?”
朝颜:“不知道,但肯定与你有关。”
白准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扒拉一下夫商,见对方那浑身的邪气恶念,难以置信:“难不成是我身上的那半片神魂?”
“天老奶,怎么混成这副鬼样子啊!”
奄奄一息,眼神却异常邪恶,褪去文雅的伪装,便只剩穷凶极恶的丑陋。
“应该是。”朝颜也不确定,虽有十之八九的可能,但她不敢把话说满。
毕竟,夫商这个狗东西在瓶子里也不消停,时而哭嚎认错,时而叫嚣威胁。
精神不正常的像个疯子。
白准属实被震惊到了,眼中还有些惊骇,喃喃道:“我记忆中的前世,并没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啊,自以为秉公处事,勤勤勉勉不曾偏颇过谁,怎么会有这样离谱的恶念?”
朝颜听得玄幻了:“你那般偏爱遗蛇族,怎么有脸说不曾偏颇啊?”
白准神情一怔:“什么遗蛇族,我记忆中根本不曾留意过遗蛇族啊!我只记得我给自己的使命是赋予遗蛇族七情六欲,哪曾做过那般……”
“不对,”白准一拍脑门,“我做过,在杀你们的那场梦中做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白准突然崩溃地嚎啕大哭,捂着脸哭得肩膀直抖,泪水涟涟从手指缝中溢出,显然已经处于情绪崩盘的边缘。
在忘川中走了这么久都没想明白的事,今日朝颜又来说这些与他意见相左的事,是真的蚌埠住了。
朝颜一言难尽地看看白准,又看看水面阴暗扭曲的夫商,头疼地叹气:“什么事儿啊!”
天道的两片神魂,一个在哭,一个在邪笑,怎么看怎么像……
鹊嫆!
像极了鹊嫆的情况!
一个纯善,一个纯恶!
只不过鹊嫆神魂完好,天道的神魂却分成了两半。
朝颜脑中蓦地划过一个大胆的猜测,看向微生辞:“或许,当初阑夕手撕天道别有用意。”
“倘若身负神骨的白骨是天道的纯善之魂,那夫商就是天道的恶念之魂。”
“只是我搞不懂,”朝颜蹙眉深思,“阑夕为何不直接把恶念扔进净水中?”
既然已经把天道的恶念撕出来,将其扔到净水中净化才符合常理。
但对于阑夕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或许是失误,或许另有用途。
“一劳永逸岂不是更为稳妥?”白准哭咧咧接话。
“若净水无法净化恶念之魂呢?”微生辞道。
“这不是单纯的恶念,净水无法灭杀神魂,但可净化,届时出来的神魂,不就又干净了吗?”
朝颜恍惚一瞬,下意识道:“是啊,除非……”
“除非净水出状况了,或者阑夕去不到净水!”朝颜和微生辞同时说道。
“我带阑夕到过净水,”朝颜将回忆抽丝剥茧,“那时他是可以靠近净水的,甚至可以说净水对他是亲近的。”
“净水是你家,你带去的人,相当于客人,说白了,净水是你娘家人,肯定会热情对待阑夕的啊!”白准吸着鼻子道。
这倒是个新奇的思路!
朝颜:“照你这么说,净水有灵性,在知道阑夕涉及杀害我与阿辞之后,就开始排斥阑夕,并且不让他靠近了?”
“阑夕靠近不得,说明他身上也有恶念,会被净水灼伤。”微生辞接着分析道。
假使这点是成立的,那阑夕应该会另寻他法。
朝颜看了眼夫商,问道:“你是怎么从阑夕手中逃走的?”
夫商桀桀笑着,吐出一口血沫:“你猜?”
朝颜冷哼一声:“看来是不知道了。”
其实也说得通,这夫商若真的知道这些,就不会执着于魔君之位,而是危害五界了!
“我若为魔君,定然踏平人神妖三族!”夫商见到朝颜面上的嘲讽,忽而高喊道。
声音嘶哑难听,像含了口砂石,血沫从喉咙里喷溅而出,没进忘川,立时响起一片滋啦声,那血沫竟化作青烟,随风散了。
“嗯?”朝颜没理会他声嘶力竭的“豪言壮语”,单手捧起忘川水,稀奇道,“这忘川水,竟也有净化之功效?”
“自古以来便有。”微生辞解释道,“不喝孟婆汤的鬼魂都是贪恋前世,心中有忘不得之人,或记挂着忘不却之事。”
“这些人身上怨气深重,若想入轮回,便必须在这忘川中泡上一千年,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