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看着那个神情捉摸不定的傻狍子,急得差点薅秃自己的满头秀发!
但她维持着面上的沉稳,尽可能转移北堂俇的注意力,脑中灵光一现,北堂仪三个大字脱口而出:
“北堂仪!”
朝颜的声音称得上石破天惊的滚雷,不仅让北堂俇怔住,同时唤醒燕白的神智。
他猛地迎上朝颜的目光,他从那双清冷的桃花眸中,看出了她的包容和理解。
他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凝视朝颜,复又看向他的主人——微生辞!
看清微生辞眼中的了然,他突然无声地笑出来,颤抖的肩膀泄露出他所有的不安和彷徨。
原来,他们都把他自以为是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也对他龌龊的心思心知肚明。
只是,为什么呢?
他犯了错,愧对主人的教导,配不上主母的维护!
是他,将阿汀推进秘境,害得阿汀被抓,让主人和主母被这个下贱小人威胁!
燕白看着手上的钢爪,视线渐渐模糊,耳中是朝颜与北堂俇周旋的声音。
沉稳清冷,一如其人。
他骤然抬首,遥遥望了眼朝颜和微生辞,而后径直冲向北堂俇。
朝颜接到燕白那饱含情绪的一眼,不知怎地心中一慌。
“北堂仪那个贱人!明明我是她亲哥哥,她不帮我,居然全心全意帮闻人箫声!”
“北堂仪一定不知道,我下了多大的一盘棋!”
“没关系,她背叛我,自有人愿意帮我!”
“届时,不止万魔之窟是我的,整个魔界都将由我北堂俇掌控!”
北堂俇似乎失去了痛觉,掐着殷汀喉咙的手不自觉地紧缩,殷汀难以抑制地闷哼出声,白净的脸涨成紫红色。
朝颜还未来得及分析北堂俇的狂言妄语,便看到燕白右手上的钢爪穿透北堂俇的心脏。
在北堂俇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左手一刀砍断扣着殷汀的手。
手掌落地的同时,他被北堂俇的另一只手掐住脖子。
少年的身体被高高提起,他没有挣扎,而是唇边含笑看着北堂俇被他钢爪带出来的心脏。
朝颜眼睁睁看着猩红的心脏和少年鲜活的身体同时砸落在地。
北堂俇竟然扭断了燕白的喉骨!
燕白,死了?!
“白白!”
“燕白!”
朝颜脚下一软,险些没撑住双腿,摔在血色的泥淖中。
她本能地直奔燕白软倒的身体。
北堂俇的头颅被微生辞一爪子扭断拍飞,沉闷地砸进泥里,骨碌碌地滚落到燕白身旁。
殷汀抖着手抱起燕白微微抽搐的身子,燕白紧紧攥住殷汀的手,鲜红的血不断从口中涌出,他呼赫着无声说出三个字。
殷汀清楚地看到燕白最后的话——对不起。
他六神无主地看着闪身过来的朝颜,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姐姐,姐姐……”
朝颜见燕白还有一息尚存,想也不想掰开他的嘴,往里面塞了枚丹药。
眼见燕白的神魂隐隐离体,她眉眼满是焦急,将本源生命之力一股脑渡进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微生辞又往里塞了一把丹药。
还魂丹的药效在灵力的助力下,快速将神魂与身体固定住,其他治愈系的丹药修复着断掉的喉骨。
朝颜见燕白缓缓恢复的伤势,脱力地瘫坐在地,狠狠松了口气。
差点就搞脱了!
她还是低估了燕白这孩子的固执程度,心智不成熟,还有松间这狗东西教唆。
她一向觉得,少年的成长都需要亲身经历过是是非非,但她没想到燕白是个特例。
他需要别人的肯定,以及偏爱。
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燕白一直被微生辞护在羽翼之下,不曾遭受过任何磨难。
冷不丁被人骗到虚空一个人待了那么多年,只能自己与自己对话,故而练就这一身修为的同时,他的想法也比别人杂乱繁多。
“白白。”朝颜摸摸少年的头,捡起终于从他发间掉落在地的孔雀翎羽。
燕白埋首在殷汀怀中装死。
朝颜没有提及燕白和殷汀的事,反而语气轻松道:“还要不要你的孔雀毛了?”
燕白身子一僵。
“不要我扔了?”
燕白:……!
“好吧,出去给你买些好看的簪子。这个染了血不干净了,扔掉吧!”
“不要!”燕白声音嘶哑道。
他像是出洞的小松鼠,终于把头探出来:“那是我在虚空捡到的,一直陪着我的!”
朝颜摇了摇手中的孔雀翎羽,笑道:“不当缩头乌龟了?”
燕白看着那干净得发亮的孔雀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