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眸光一闪,看向微生辞:“你说的与我有关是何意?”
微生辞低敛眼眸:“解姣女官在你的住处搜出了骨蛊散。”
宫女端着茶水站在门外候着时,听到禹又唤人准备汤池沐浴,禹又没喝那茶水,便赏给了宫女。
岂料,禹又与仇涧刚穿好衣服,便听见宫女的哀嚎声,推门出去看时,亲眼看到那宫女不到两息便化成了血水。
茶水本是给禹又和仇涧的,但宫女喝了,为两人挡了死劫,禹又大怒,命风月和解姣率宫中侍卫逐一排查。
没想到,却在朝颜房中搜到了骨蛊散。
朝颜的卧房位于白准殿右后方,旁边就是禹又的挽君居。
三人说着话,来到白准殿的时候,便看到跪了一地的人。
那些人在看到姗姗来迟的三人时,均是不约而同地蹙起了眉。
禹又坐在上座,眉眼间的愠恼之色正浓,下首仇涧正襟危坐,眼中也是酝酿着阴翳的神色。
朝颜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淡然自若道:“久等了,诸位。”
解姣拿着一个青瓷瓶,指着朝颜气愤质问:“拽姐,大人一向待你不薄,你缘何下此重手?”
朝颜没去理会解姣,而是直视禹又,声音平稳淡定:“大人,您也觉得是我下的毒?”
“那要看你是怎么解释的了!”禹又目光冰冷,仿佛变了个人,再无一丝笑意。
朝颜心下冷笑,整理了下思绪,高声道:“如果是我要害大人,自有无数个机会,何必假借他人之手?”
“我与大人的院子,只隔了一道墙,如此近的距离,岂不是更容易得手,为何非要跑到白涧殿去害人?”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也觉出些不对劲。
“这般多此一举的事,傻子才会做!”
“解姣女官,”朝颜目光锐利转向解姣,“您可查过有谁进过我卧房?”
“我今早出门便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大人,中途不曾离开过一步,您何不换个方向,查查这期间,是谁在我房中放的骨蛊散。”
解姣冷哼一声:“你当我没查过,你房中并无任何陌生气息!除了你,还能有谁?”
朝颜敏锐地抓到了听上去没问题,却很可能暗藏蹊跷的字眼。
“敢问,解姣大人闻到了谁的气息?”
解姣眼神在微生辞和淮盼的身上转了一圈,随后不满指责:“辞先生和淮盼的!他们二人的气息很浓,不是从你身上带回来的,而是他们去到过你房中!”
“再没其他气息了?”朝颜蹙眉。
“当然还有大人的,再没有了!”解姣回忆片刻,补了一句,看着朝颜那副云淡风轻的作态,不由冷哼:
“与我们未来夫主拉拉扯扯,暧昧不清,拽姐,你胆子大的很呐!”
话音未落,禹又和微生辞的呵斥同时响起。
“解姣!”
“慎言!”
微生辞双眼有如实质利刃一样割在解姣脸上,声音如凛冬寒霜:“管好你的舌头!”
解姣身子抖了一下,不得不咽下喉头对朝颜的训斥。
朝颜凝视禹又难看的神情,视线在仇涧身上划过,果然看到仇涧眼中来不及掩饰的酸涩。
殿内在微生辞毫不掩饰的维护中陷入诡异的安静。
八大护法在最前面低头不语,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容貌俊秀的女子上前跪拜:
“属下梅星,愿为小女淮盼作保,淮盼虽常去拽姐房里,但绝无暗害大人的心,请大人明察!”
淮盼闻言,当即屈身伏在地上,声音坦荡:“大人,我去找拽姐,是因为我俩关系好,单纯说些女儿家的话,闲聊了两句,敢问大人,那骨蛊散是在何处搜出来的?”
解姣适时答道:“自是床板之下!”
淮盼面色一喜:“那便更不可能了!骨蛊散哪怕沾上一点,都会化去一片血肉,谁都不会把它放在床板之下的!”
“骨蛊散只对遗蛇族有致命伤害,但如果她不是遗蛇族呢?”风月女官冷静陈述,“若是他族,顶多会被灼出焦黑色的伤口,不多时便能消去,淮盼,你不清楚吗?”
淮盼面色一白,下意识地看向朝颜,目光中满是心慌。
怎么办,为什么有她作证,拽姐的嫌疑反而更大了?
朝颜给淮盼递了个安心的眼神,对上风月始终沉稳的双眼:“风月女官,有话不妨直说。”
“风月!”禹又突然出声喝止,“你僭越了!”
风月闻言,面色如常,低头认错。
禹又的话,可以说间接承认了朝颜的身份,但同时,又不许任何人打朝颜的主意,哪怕是说出朝颜的身份,都不被允许。
看来,她的身份,是禹又最在意的。
朝颜眼眸低垂,不再开口,见禹又心有成算,便只等着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