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魏公御心苑的别墅卖了,卖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滨海本地人,一嘴的软糯无语,但给人的感觉却一点不软。 气质如女王。 至于赵魏公的几条狗被赵魏公给亲手杀死了,用他的话,主子都遭受大难了,下面可不就得殃及点池鱼? 赵魏公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说的。 但是我却从他这句话里嗅到了冷酷无情的血腥味。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赵魏公卖掉的房子远不止御心苑这一处,可以说这位在滨海叱咤风云多年的枭雄这次真的是伤筋动骨了。 青宫私人会所。 滨海上层圈子里公认的最难挤进,也是赵魏公最花心血的一个会所,不盈利,这已经不是什么有钱,办会员卡可以进的地方了,只有入的了赵魏公眼的人才有资格踏入青宫,并且一切开销都不用自己花钱,全部由赵魏公来承担。 所以,能够进入青宫私人会所,是一件哪怕是滨海上层社会的人都会忍不住炫耀的事情,门槛实在太高了。 在整个滨海,又有几个人能够入的了赵魏公的眼? 灰瓦白墙。 典型的民国时候建筑。 足足有近三千个平方,这在滨海来说,天文数字,已经不是钱能够衡量的了,门口两个大石狮子,上面刻着青宫二字,旁边也挂着一个匾,青宫私人会所。 赵魏公站在门口,看着青宫二字,许久没有进去。 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过身体看向我,问我:“陈升,你觉得赚钱的意义在于哪里?” “填饱肚子吧。”我回答了一句,接着又觉得这个答案太过敷衍,便又补充说:“最好再有辆车,有一个房,卡里再有个几十万存款。” 赵魏公笑了笑,说道:“我以前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和你年龄差距问题,我最早的想法是想有一辆车,大众普桑就已经是我眼里特别的车了,当时我在燕京跟的一个顽主,他开着一辆二手的蓝色普桑,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几个有多么的羡慕,老大不在的时候,我们就偷偷坐进去,摸摸方向盘,摸摸座椅,摸摸档位杆,有时候还模拟开车,不停地拨动着档位杆。” 说到这里,赵魏公乐了起来:“这里面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记得当时几个兄弟轮番模拟完开车之后轮到我了,我一激动,就把档位杆变速箱给弄坏了,挂不上档了,老大出来差点没把我给打死,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大因为严打吃了枪子,我也从燕京南下到了滨海。” “总归是越来越好了不是吗?”我感受到赵魏公的感慨,不禁说了一句。 “是啊,越来越好了,可是我却找不回当初的快乐了。” 赵魏公继续感慨的说道:“爬的越高,我就越不快乐,得罪不起的牛鬼蛇神也越来越多,压得我不得不低头,不得不与他们虚以委蛇,所以,我就心想,我一定要爬的更高,一定要有那么一天,当我不喜欢了,不乐意了,我可以和这些牛鬼蛇神摇头说不。” “所以,我就找关系,买下了青宫这块地,花了很多钱,请了很多老手艺人过来按照尺寸,一比一的给我建起来了,里面的物件也是我这些年吃了很多亏,淘来的。” 赵魏公带着我往里面走。 接着,我便感觉一副清末晚期的画卷向我慢慢舒展开来, 青石板砖。 两边是草坪,草坪再过去是假山,一幅幅雕刻栩栩如生的石雕藏在假山中,再接着小桥流水,流水中有金鱼摇曳着尾巴。 接近主体,是一个白墙灰瓦的圆形拱门,进去是一个弄堂,弄堂中间有一口八角天井,墙边上摆着几张太师椅和几张石桌。 清雅而幽静。 再往里走红楼梦中描写的深宅大院感觉就出来了,红木柱子,清一色的古建筑,古家具,恍惚间有一种进了电视中恭亲王府的感觉。 赵魏公又停了下来,感慨着:“我是一个很没有原则的人,很多人背后说我是笑面虎,翻脸无情,多疑,我都认了,但是青宫会所是唯一一个我还坚持着有原则的地方,这里也相当于我心里最初梦想的一个折射。” “我最初的想法就是,当我爬到一个高度的时候,我可以不高兴的时候对别人说不,可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哪那么容易?身在权力中心,根本不是你想退就行了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我这些年来是深刻体会了。” 赵魏公看向我,落寞的脸上出现几抹说不出的风采:“青宫建成的时候,我就立下了一个规矩,那就是想进入青宫,很简单,必须得到我的认可才可以进来,进来之后,一切开销由我赵魏公承担,但是时间一长,青宫已经成了很多人挤破头想要进来的地方了,这就有点类似马芸杭州的会所了,然后我的压力就来了,这个想要进,那个也想要进,为了坚持我最初的原则,我得罪了很多人。” “陈升,你记着,有时候坚持原则是好事,有时候太过坚持也不是好事,人还是得随波逐流,做人嘛,哪能一辈子不低头的?” 赵魏公感叹着:“这次去燕京,燕京的那个女人指定了就要我这个青宫,然后关系她帮我去疏通,但是我拒绝了,总不能坚持了那么多年,一下子